那志明只得再往遠處的邊座走去。
可巧,這時也有一個人從臥鋪里走了出來,正好走在那志明的前面。
那志明一看那人的打扮就知道這人一定是個領導。
上身著一件不知道什么質地的襯衫,雖然被朦朧的地燈給上了一層薄薄的紅,但是那志明還是能看得出它本來的顏色應該是白色。
襯衣被皮帶扎進了一條黑色的西褲里,在這樣的一個半夜的火車上都如此一絲不茍,顯得這人很是講究自己的外在,不過襯衣和褲子顯然不是定制的,感覺都略微有些肥,穿在這人的身上看起來顯得有點逛蕩,當然這里面也有一點兒這個人本身實在太瘦了的原因。
腳上穿的是一雙深顏色的皮鞋,在地燈昏暗的燈光映照下,行走之間偶爾能看得出皮質物件特有的光澤。
這個人走的不太快,但是很穩(wěn),舉步之間顯得很是自信。
那志明略緩了一緩,落后了三四步的距離,一邊跟在他的身后向前移動,一邊猜測著這人的級別。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人竟然走到那志明正準備落座的邊座旁邊就停了下來,然后側著身子禮讓了那志明一下,示意他先過去。
這特么的也忒巧了吧。
那志明如果再往前走過去的話就是最后一個邊座了,而如果坐在這個位置上,那那志明還不如回到原來的那里呢,這最后一個座位由于是車廂的最角落,所以更是窩風,估計呆不了一會兒就得熱出一身臭汗。
這就沒辦法了,誰讓人家先走到呢,這世間的事兒,都得有個先來后到不是,那志明于是對著那人笑了一下,就想轉身往回走。
這個人看到那志明這個舉動一時間沒看懂,明顯愣了一下,不過這人是真的很聰明,瞬間就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就勢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笑了笑,然后對著正轉身的那志明道
“哎呀小同志,你也是被吵得睡不著覺是不是,來來來,就坐在這里吧,索性也都是沒事,咱們聊聊天可好?”
那志明聞言停了下來,聊聊就聊聊,這有什么嘛,正好自己對他的級別也正很感興趣呢。
臉上的笑容就又開始燦爛,露出那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好的,叔叔。”
兩個人就都笑著一起坐了下來。
待得離的近了,那志明就看清楚了這個人的長相。
頭發(fā)剪的很短,露出了寬寬的額頭,一副普通的眼鏡架在高高的鼻梁上,厚厚的鏡片將那雙有點嚴肅的眼睛遮在了后面,嘴巴不大,但嘴唇不薄,臉也有點瘦,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文質斌斌。
然后就聽他溫和的說道
“小同學,你的歲數不大吧?這是趁著暑假去燕京旅游去嗎?還是去走走親戚?”
那志明忽然就明白了,或許眼前這位還真不是為了掩飾找座位撞車的尷尬才叫住自己。
很明顯這位領導對他也很感興趣。
也對啊,這么小的年紀,能夠乘坐臥鋪,這本身就代表了自己也不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值得結交。
又是半夜睡不著,與其孤獨的一個人坐到天亮,還真不如找個人聊聊天,即便這個人是個小孩兒。
“我這次去燕京是去走親戚,當然中間我也一定要去天安門看升國旗儀式,不瞞您說,我每次去燕京都要看一次升國旗儀式,看著那護衛(wèi)隊護著國旗冉冉升起的時候,很震撼。”
這話就有點扯了,在燕京他哪里有什么親戚,不過他覺得眼前這個人極有可能是福星市的領導,現在這么說話是給他將來要做的事兒埋伏下一個伏筆。
他后面要做的事兒可是需要跟福星市好幾個領導都要打交道的,沒準兒眼前這位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這樣無意中說出的話最是容易讓人相信,尤其是自己這樣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