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澤不理他,視線仍跟著下面的人走。
洛桑心情郁結,煩躁地喝了一口酒,“都是因為你,不然小爺還用坐這兒陪你喝悶酒。”小爺早就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去了。
“那個時候我不在。”他淡淡地解釋。
他難得愿意給他一個解釋,他也不好再抱怨什么。洛桑仰頭喝酒,用酒壇子指著下面的甘棠,“話說,你決定了?”
“板上釘釘。”祝修澤目光堅定,毫不猶豫,說完后轉頭看他,“你呢?你要怎么辦?”
洛桑嘆了一口氣,“因為一場誤會,小爺我英偉的形象破滅,又因為小爺我嘴欠,沒圓好,現在已經不想理我了。等你的事辦成以后,我們再說吧。”
祝修澤知道他心里有氣,也知道他不如現在面上的這般云淡風輕,便和著雪吞了一口酒,“放心,欠你的,一定還你。”
洛桑笑了,給了他一拳,“那可說好了,就憑你這份義氣,小爺跟定你了。”
祝修澤不置可否,“是,也不知道是誰,爭著要從北淵來云瑯。”
“你這話可就不仗義了。小爺我是為了躲我們家老頭,知道嗎?每天跟耳朵邊念經,煩死了。”
祝修澤輕笑。有些人的情誼不必點明,一點一滴都在風里,雪里,酒里。
直到南梔和甘棠實在凍得不行,跑回屋里烤火,屋頂上的兩人才離去。
南梔余光不經意掃到甘棠手背上的那個符號,驚詫道,“娘娘,你手背上怎么有這么個奇怪的符號?”
甘棠平時都下意識地用袖子遮住,也盡量避免別人看她的手,就是怕被發現這一異常。但今天從外面回來,雙手凍得通紅,她急于烤火,一時忘了這茬。
算了,南梔遲早要知道的。
“這是祝修澤留下的。他不是咬了我一口么,這個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疤。”
南梔捧了她的手來端詳,“是鮫人一族的圖騰嗎?可也看著不像。”她自言自語地嘟囔了幾句,忽然抬頭,“那他那日咬您干嘛?”
甘棠被問住。對啊,他咬她干嘛?鮫人一族的見面禮是咬人?
她搖搖頭,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
南梔苦笑,“好吧。不過那個祝修澤真是神秘,也挺厲害。聽小姐妹們說,他接手邵常楓少爺手中的事務后,管理得有模有樣,朝中大臣有不少贊許他的。”
她這么一說,甘棠才想起來,祝修澤現在不是小官,自沈懷玨和邵常楓打架以后,他代替了邵常楓。
那豈不是說,李詢瑾又親手為自己栽培了一個亂黨嗎?他原來如此有手段,她怎么從來都沒注意過。
甘棠愣怔在原地,南梔喊了她幾聲,她才回神。
“你說祝修澤現在是什么?”
“接替了常楓少爺的職務,現在應該是兵部尚書。”或許是她的反應太過于激烈,南梔試探地問,“怎么了?娘娘?”
“陛下親手提拔的?”
“當時朝中大臣有不少推舉他的,而且陛下也或許覺得他是您的恩人,便遂了他們的意。您看,陛下對您不錯吧?您的恩人他也不忘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