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不答反問，“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南梔支支吾吾地回，“也沒有什么，就是讓我多勸勸您。”

甘棠挑眉，玉手攀上白瓷茶壺，緩慢地倒著，茶的清香頓時四溢，“勸我？我有什么好勸的？又或者說，他李詢瑾有什么值得勸人的？”她喝下一口茶，將白瓷杯握在手心里。

“娘娘，也不能這么說。最起碼這些日子，我瞧見陛下還是對您挺上心的。自冷宮事后，他二話不說將您接去了勤政殿。再說了，這一輩子，誰不求個一心一意只想著自己的人，他就在您眼前了，您怎么猶豫呢？”南梔殷勤地給她捏肩捶背。

這小誠子給她什么好處了？甘棠心中暗想，這么快就倒戈了。

“小誠子許你什么了？這么積極地要當說客。”

“娘娘，小誠子沒許我什么，我也只是覺得他說得有理。皇上是您唯一的倚靠，現在有條件，為什么不抓著呢？”

甘棠輕輕嘆了一口氣，“罷了，你安靜陪我坐會吧，我自己心里有數。”

她又沉思了下去，雙眸籠上了一層淡淡的落寞。

南梔見她這副神情，也不好再打擾，安靜地陪她坐著。

不一會，就有幾個公公和宮女過來幫她們起爐子。外面的雪勢已經由大轉小，地上鋪了勻勻的一層。

南梔是小丫頭，見雪花飛舞總歸是覺得浪漫的，更何況又覺得甘棠心情低落，想逗她開心，便沖著她高興地喊，“娘娘，娘娘，快出來看雪景吧。”

白雪紅墻，確實惹人喜愛。

甘棠不好擾她興致，便起身走了出去，停在南梔身側，仰頭看向空中，伸出手掌想接一瓣。可不是被風吹走，就是剛落在掌心便化了，只留下點點的冰涼。

世間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就連這雪，也留不住。

南梔跑向一邊，蹲在地上團了一個小雪團，又悄悄躲在甘棠身后，把雪團往她脖頸上一放。幸好南梔還算有點良心，沒把整個雪團放進去。

甘棠被冰得打了一個激靈，“南梔！”

她轉身看她，只見她得逞地笑著，甚是有幾分“不服來戰”的意思。

這個小丫頭真是越來越膽大了呀。

甘棠也跑向一側，團了一個雪球，朝著南梔直直扔過去。

雪球砸在她的衣擺上，頃時碎開。

甘棠也還了她一個得逞的笑。

“打雪仗嗎？娘娘可別小看我，輸了以后說我欺負你哦！”

“來呀！難不成我還怕你嗎？”

兩個人竟就這么在雪地里打起雪仗來。

祝修澤坐在房頂上，攏了攏自己的大衣，看著地上玩得歡快的兩個人，嘴角忍不住地微揚。

“話說，你怎么這么喜歡偷窺？都不學學小爺的光明磊落。”洛桑挑著酒走過來，遞了一壇子給祝修澤，話語中很是瞧不起。

祝修澤自然地接過，喝了一口，“像你這樣光明磊落的人怎么想起上房頂了？”

洛桑翻了個白眼，依著他坐下，“還不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