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詢瑾繼續往下推理,“朕在你寢殿里留宿那一晚,你的手背上閃光,朕猜,是祝修澤來找你?這個是你們之間聯系的方式?”
甘棠糾正,“是,這個符號也是他留下的,不是什么胎記,所以你說的從江南馬車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邵甘棠,其實是存疑的。”
李詢瑾淡淡地笑了笑,“嗯,朕這里錯了,不過確實是它給了朕靈感,讓朕能夠繼續往下猜想。”
甘棠試著把話題帶回正途,“關于祝修澤是李詢玦的事情,是因為他不普通嗎?”
“這是其一。畢竟不普通的事情或人物很多,朕并不能一棍子打死。但能讓朕一口咬定,并且再三確定的,是那塊令牌。朕一開始拿到那塊令牌的時候,就在想,玉明殿是一個荒廢已經的院落,十分偏僻。回想了那晚那人可能的逃跑路線,絕不至于繞遠路逃到玉明殿。那么很可能是有人特意把他帶去那里的。由此看來,玉明殿便有了特殊的意義。如果猜的沒錯的話,祝修澤已經告訴過你,玉明殿是嫻貴妃,也就是李詢玦母妃的寢殿吧?”
甘棠無話可說,“嗯”了一聲。
“嫻貴妃是鮫人一族,李詢玦自然也是鮫人,更何況,我還曾親眼所見過。祝修澤如果是李詢玦,那么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包括他和你的關系以及他在朝堂上的支持者。”
“他確實在朝政方面有野心。”這一點,甘棠曾糾結了無數個日夜,要不要告訴李詢瑾,可沒想到,他已經猜到了一切。
“朕知道。當時嫻貴妃的死,與朕和朕的母后都有關系,他有怨,有恨,是自然。更何況他暴露身份,是因為救朕。先帝為了不引起混亂,對外壓制了嫻貴妃和李詢玦的死因,無人知曉,他們兩人的真實身份。那些朝政上的追隨者,一半是由嫻貴妃賣藝時的父親,后來被先帝封了國公的老先生替他積攢下的人脈,一半大抵是看在他大皇子的身份上。”
今天的談話,確實令甘棠醍醐灌頂,她從來沒有想到李詢瑾竟然知道這所有的一切。現在聽他一層層地推斷,一句句地講述,才恍然大悟。
“你既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可有什么打算?”
李詢瑾賣了個關子,“朕的打算你以后就知曉了。”他今天的話,著實夠多,不能再說了。
“那你,打算怎么處置我?”
李詢瑾聞言笑了,反問她,“你現在都不是貴妃了,朕已經削去你的封號,已經無法再處置了吧?”
甘棠知道,他這是容忍了。不然他若真想處置她,那一條,不夠她死幾回的?
“提了餐盒,回長寧殿吧。”李詢瑾起身,作勢要跟她一起走。
“一起回長寧殿?”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奏折讓小誠子拿了搬到你的寢殿里去。你既然辛辛苦苦地演了,朕又豈能不配合?”
甘棠這才明白他的意思,乖乖地提了餐盒,跟在他身側,回長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