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香趕來,沒用多少功夫,就聚齊了一桌。甘棠和李詢瑾坐在一起,南梔和洛桑坐在一起,唯獨剩下了一個小誠子,孤零零的一個人坐著。北箏已經梳洗換裝過了,站在身后伺候,沒有上桌吃飯。
不過,甘棠雖然對她沒有好臉色,但也不喜歡虐待別人,早就在后廚給她留好了一份飯,和他們無異。北箏給眾人斟好酒以后,甘棠就讓她退下了。
甘棠端了酒杯,起身敬洛桑,“我還是那句話,你若以后虧待了南梔,我一定饒不了你。”
洛桑笑著干了,“一定不會給你饒不了我的機會。”
直至此時,小誠子才把其中的七七八八理了個清楚。原來洛桑來不是因為夫人,而是為了南梔。
南梔也起身回敬了甘棠一杯,“夫人,謝謝您這么久的照顧,南梔感激不盡,永生不敢忘。”
“可別,南梔。我從未為你真正做過些什么,但是你跟著我吃苦受累倒不少,這份情誼,我們永遠以姐妹珍藏在心中。我今后就只有一個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甘棠仰頭,一口喝下。
“南梔永遠是你的姐妹,永遠在你身邊。”
小誠子坐在一旁,看兩人推杯換盞,為兩人情誼有些動容,也拿著酒起身,“小誠子也希望南梔姐余生幸福安康。”
南梔眼眶突然有些發紅,“小誠子,我走了以后,就沒人陪你鬧了。”
小誠子眼眶也有些濕潤,卻還是強裝著笑出來,“南梔姐,你都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還一直想著要陪了我這個小太監瞎鬧。”
甘棠趴在桌上,頭埋在胳膊里,無聲地啜泣起來。這么長久的日夜相伴,這么深厚的姐妹情誼,如今就要分離開,不知下一面還在哪里,她怎么能不傷心?她本來不打算哭的,臨走給南梔一個笑臉,可是她突然有些繃不住了。
都說酒能澆愁,為什么她還是那么難過?
李詢瑾抱了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
南梔見甘棠哭了,自己的眼淚也就跟著刷刷地墜落下來,“夫人你哭什么,南梔是去嫁人,是好事。”
此次一別,便是經年,路途相阻,歲月相隔,你叫我如何不傷心?甘棠擦了眼淚,離開了李詢瑾的懷抱,重新拿起了酒杯,“對,確實是好事,我哭什么?我才不哭,我們都不哭。”
南梔也擦了臉上的淚水,不停地灌著自己酒,“不哭,我們都不哭。”可嘗到嘴里,還是有淚水的苦澀。
洛桑見她瘋了一樣地灌自己酒,忙從她手里收了杯子,“南梔,這樣喝對你身體不好,我來替你。”
一頓飯,便在眾人的傷感和強裝的笑臉中度過。
甘棠一回到屋子,就躲到了李詢瑾的懷里,死死地抱住他,“問生,我舍不得南梔離開我。”
李詢瑾抱住她,無聲地嘆息,“甘棠,他們可以以后來看我們,所以還是能見到的。洛桑平時沒有什么事務,所以空閑時間比較多,能帶南梔回來的次數也多。我們也可以給他們寫信,不用難么傷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