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嘆了一口氣,“祝修澤,你害死了我丈夫。”
這是一句絕對破壞氣氛的話,所以李詢玦沒有絲毫猶豫地皺了眉。
“念念,你在說什么?”他不滿地宣誓主權(quán),“你現(xiàn)在的丈夫是朕,沒有別人。”
“祝修澤,我何念,我邵甘棠,今生的丈夫只有一人,那就是李詢瑾,你的弟弟,也叫問生,他現(xiàn)在死了。”甘棠平靜地陳述。
李詢玦不耐地打斷她,“你最好忘了這一切。從現(xiàn)在起,你只需記住,你的夫君是李詢玦,他是云瑯的皇帝,從今往后的數(shù)千年,都將只屬于你一人。”
甘棠閉上了雙眼。與他說這些干什么,他不會懂的。
李詢玦懲罰般地吻上她的唇,似是在埋怨她。
又是那令人窒息的感覺。
直到他滿意了,才放開了她。
在他面前,她從來不配擁有自主權(quán)。
城樓上風(fēng)大,她的發(fā)絲亂飛。他溫柔地替她攏在耳后,替她裹緊身上的衣服,又把她抱了起來,“念念,我們回去吧。這里風(fēng)太大了,容易著涼。”
“李詢玦,我自己走吧。”她也改口了。
或許,從他當(dāng)上皇帝的那一刻,祝修澤就已經(jīng)留在了過去。現(xiàn)在陪在她身邊,折磨她不肯松手的,是李詢玦。
“念念。”他加重了音調(diào)。
甘棠知道,他有些不悅。但她堅持,“陛下,妾身想自己走。”
“陛下”、“妾身”這兩個詞語似是取悅了他,他最終還是把她放下,“好,你自己走。”
但是腰間的手依舊在。
他總要把她握在手里。
甘棠明白,她逃不掉。他能把她放下就是很大的讓步,至于這些,他不會一味地任由著她的。
所以,李詢玦擁著她走回坤寧宮。
走在這樣的紅毯上,甘棠腦子里卻又浮現(xiàn)出問生的音容笑貌來。當(dāng)初,他曾經(jīng)牽著她從長寧殿走到御花園,那時的她,對他也還是拒絕的,甚至不想讓他牽自己的手。
可是現(xiàn)在,她只想把那樣的時光重新來過一遍。如果有如果,那時的她肯定也會緊緊地握住他。
甘棠嘴角微微上挑。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格外地想他?怎么什么都能回憶到他?
那些細(xì)碎的時光或許沒辦法架構(gòu)起她回憶全部的大廈,但他們就是存在在角角落落里,不經(jīng)意回想起,才驚覺,他們原來擁有那么多快樂的時光,那么多值得珍藏和紀(jì)念的歲月。
或許,這些,就是她苦澀日子里甜蜜的解藥。否則,甘棠實在不知道,她該如何抵擋這些。
一條路很漫長,漫長到,真覺得走完就會白頭。
李詢玦陪在她身側(cè),安靜無聲,他享受這樣的“相守”。
坤寧宮內(nèi),喜燭明滅。
紅紗帳緩緩落下,她最終還是褪去了衣衫,直白地袒露在他面前。
甘棠眼角無淚。心已干涸,又哪來的淚?
從今以后,她邵甘棠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就是,為她的家人報仇。不管是北箏,還是李詢玦,她都要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