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沅…
她很想表示您可是心如蛇蝎的鼻祖,但鑒于妲己是替她說話,所以也沒言語。
妲己自己也有點兒覺得,清了清嗓子又道“反正,姐姐,為了你計劃和重任,我覺得你現在得趕緊想辦法。”
離沅無奈“這不是和沒說一樣,可我現在連慕南桀的面也見不上,還馬上要關到永巷去了,又有什么法子!姐姐你有經驗,當初你是怎么在后宮爭寵的?”
妲己有點為難“不滿姐姐,禍亂后宮我在行,爭寵倒是沒怎么爭過。天子就愛我一個,我只要唱個歌跳個舞就什么都有了…對了,姐姐,你有什么本事沒有?”
離沅想了想“我雖也會跳舞,這許多年不練,多少生疏了。不過我看書上都說姐姐會舞,不如姐姐教教我罷。”
妲己更為難了“我當初在鹿臺上跳的舞…都是不怎么穿衣裳的。”
離沅……
雖然頭一次和妲己的隔空會晤沒什么實質性的成果,離沅倒是學來了不少美麗的小技巧,包括怎樣跳舞才最引人注目——
譬如一個夏夜的傍晚,譬如在高高的涼臺上,譬如有明月的朗照。
很快,離沅便在她的新住處永巷里,打聽到了一個合適的時機。
就是再過十二天的六月十五,她的生辰。
每年慕南桀都會在這個時候舉行一場祭祀,今年是他登基的頭一年,因此籌劃得尤其盛大,據說是會在護城河畔的思望臺上放燈。
放燈,那必定就是晚上了。
這樣一來,明月,涼臺,夏夜,傍晚,要素可不是都齊全了!
在地府的時候,離沅最煩收到慕南桀燒來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如今,倒要萬幸他這種亡羊補牢的行為。就像她也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日回到齊王宮,這個曾讓她心灰意冷的地方,然后處心積慮,滿心盼望慕南桀可以看到自己。
既然到底要與慕南桀相見,那便定要讓他看到她最美的時候。
也提醒提醒他,他當初作踐死的是一個怎樣的美人!
在永巷的日子并不好過,管理永巷的內監仿佛得了筠夫人的提點,對離沅總是特殊關照,成日讓她洗比別人多一倍的衣裳,又只給她吃一半的飯食。
宮人是慣會捧高踩低的,雖不知道離沅是犯了什么錯,卻也都跟著欺負她。
再加之離沅私下里夜夜偷練舊舞,短短幾日形容消減,瘦了一圈。
雖然平日看弱不禁風了些,跳起舞來卻是翩然婀娜,仿佛微步凌波,比從前更嫵媚了。至于臉頰上的傷痕,那可是玉珠的罪狀,離沅只傅了點粉讓它別那么嚇人,并沒有刻意掩蓋。
終于到了六月十五這一日。
祭祀從來是宮里最盛大的聚會,而且給皇后祭祀,多少帶著點浪漫的含義,不比尋常祭天祭地嚴肅莊重,因此到了夜晚方燈的時候,合宮的人都湊熱鬧到了城樓旁偷看。
離沅便趁著這個時候,也溜出了永巷。
她雖然沒去過思望臺,可到底在齊王宮生活過,之前也常溜到宮中各處高臺眺望取樂,因此很懂得這種樓臺的構造。她把僅有的一套素白鮫綃衣裙穿在宮女的青襦里,又藏了一把燭臺在懷,假裝是點燈的小宮女,一路溜上高臺。
思望臺上原有許多宮人忙上忙下,等都鋪排妥當,底下傳信說陛下已經燒了紙,往這里來了,宮人們便都趕緊退了下去。
除了在高臺吹笛奏琴的樂師,就只有離沅還躲在暗處。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一聲劃破天際的“陛下到”,靜謐中終于遠遠的銅鑼開道聲,伴著更輕微的腳步聲,離沅聽見耳邊奏起悠揚的仙樂。
飄飄渺渺,如穿云裂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褪掉了青麻的襦裙,散了青絲起身,徐徐走到了高臺前。
樂師們見了,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