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兒子變成他最大的敵人,讓他嘗到那種眾叛親離的感覺,在無盡的折磨中死去……雖然我沒法親手殺死楚驍華,但我可以借著楚瞬召的手殺死楚驍華,將這個人世間最大的惡魔拖入地獄中,讓他受盡地獄的毒火,萬世不得安寧!”
“既然楚驍華那么想要勝利,那我就要讓他贏得一無所有!”
老人的聲音充滿無盡的怒火和怨毒,瞳孔中寒意大作,猶如千尺冰泉。
“真是可憐啊。”
女子戴起后背的兜帽,用鴉嘴面具遮住了容顏后轉(zhuǎn)身離開。
她回到那個寂靜無人的小院子里,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將自己的斗篷脫了下來放到一旁,坐在了銅鏡面前打開了梳妝盒,里面的胭脂紅如鮮血。
她將面具取下放到一旁,伸出一根潤如春蔥的手指沾了一點,慢慢地涂抹在自己的嘴唇上。
胭脂如血,正如那些從她指尖流下的鮮血。
她每殺掉一個人,都會從他的身上接一小瓶鮮血,拿回來制作胭脂。
在她擔任鴉齊衛(wèi)這些年里,唯一讓她感興趣的事情只有三件,殺人,化妝,抄詩。
屋子的角落里堆滿了厚厚的詩文,都是在她無事可干的時候靜
心抄寫而成,每寫完一張,她都會用父親那件雞血石章印緩緩落款,所用的紅泥,便是她嘴上涂抹的胭脂。
“寥落古行宮,宮花寂寞紅。白發(fā)宮女在,閑坐說王宗,此情無可消,才眉上心頭……”
這位在銅鏡前歪著腦袋往這張妖艷臉龐涂抹胭脂的魅眼佳人,此時紅唇飽滿如血紅薔薇,女子抿了抿嘴唇,緩緩念出這首不知道抄寫了多少遍的閨情詩。
十年前,有個少女也是坐在這里,顫抖著將臉上的鴨嘴面具脫下后,然后將手指上的鮮血第一次涂在嘴唇上。
十年后,少女變成了女子,可嘴上的鮮紅依舊沒有褪減半分,比起十年前更加妖冶動人。
女子望著銅鏡中的自己,眼神空濛自言自語道:“爹,娘,女兒要去南陸找一個人了。若是你們天上有靈的話,請保佑女兒前路順利,女兒不想死在離家那么南的土地上,至少不想死在我們的仇人之前。”
在淚光中,她仿佛在銅鏡中看見逝者的面容,女子眼神癡呆,淚流滿面。
她沒有擦去淚水,笑著說道:“可憐嗎?”
——
“陛下今天怎么那么有空來看我們?”
楚熏抬頭便看見那個站在房門前的男人,眼神冷漠,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自從楚瞬召離開了之后,她再也沒有稱呼過這個男人一聲父皇,而是陛下。
胤皇從重創(chuàng)中蘇醒后,楚熏再也沒有理會過朝廷的事務(wù),一直在照顧懷孕的蘇念妤。
如今蘇念妤挺著個大肚子,胤皇本想偷偷來看看這個名義上還不是他兒媳婦但實際上懷著他孫子的女子,沒想到楚熏也在這里,這多少讓這位鐵血君王多少感到有些尷尬。
不過蘇念妤似乎很看得開的樣子,胤皇先前告訴她楚瞬召沒有死只是暫時離開了,不管是出于什么離開她都在乎不了,但只要楚瞬召現(xiàn)在還活著,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會成為遺腹子,這就足夠了。
說起來胤皇向來對嫡長子和女兒的婚嫁之事毫不上心,若是放在胤國鄉(xiāng)村,像楚熏這樣快二十歲還未嫁出去的女子實屬罕見,大皇子楚鷹仰亦是如此,反而讓年紀最小的楚瞬召和樽國的公主聯(lián)姻。
但這件事終究還是泡湯了,現(xiàn)在蘇念妤肚子懷著的孩子,可是楚氏皇族的第一個皇孫。
不過是皇孫的母親是一個青樓女子,這讓胤皇難免感到些許遺憾,不過他也不是頑固死板的鄉(xiāng)野男子,孩子的父親是楚瞬召就行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門口的太監(jiān)會意地關(guān)上了門,胤皇竭力擺出一副溫和長輩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