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我們是我們,熊維坦是熊維坦,苗總,是苗總。
她對自己身上的資方身份十分看重。雖然現在的她凌駕于我們大多數人之上,可惜從她資方代表的本身使命出發,時至今日她既不成功,也不高尚。
在以申總為主導,苗總和王總監打配合的管理層團隊,對抗以峙瑰姐妹為主力的資本游戲中,管理層顯然占盡了天然的優勢。
做了20年財務一把手的申總通過鬼斧神工般的財技借由幾個數據,以點及面、以面帶全地將公司的未來吹得天花亂墜,草蛇灰線般的騰挪和操控之下,熊維坦不斷被掏空,但業績被包裝得如日中天……我們百般聰明、千般算計,即便犧牲了苗總,也不妨礙申總繼續將公司的資源和利益源源不斷地輸送到體外關聯實體中。
無論申總如何在資本面前裝孫子、扮可憐,他唯一目的只是為了農夫家的雞。“資本運作”的目標本身就是功利性的,不帶任何道德價值。他是玩資本的,玩資本,真是一語雙關吶!
我對這其中一切貓膩的底細知情,但那一波又一波金融界、律師界、商界的精英人士從我身邊走過,卻也僅此而已,沒有人在意我的存在。我身處在暴風雨的中心,竟然安靜如是。
清高之人不會輕易低頭認錯。從心理上來說,股東們也一定愿意相信申總許諾的未來,申總不過是循著她的心愿畫著餅,滿足那點妄誕的尊嚴罷了。
在唯勝負論的競技場,賭場運營者不會給出任何建議,輸家即為惡,幾乎毫無申訴之門。就算有人出千也一樣,若有人指出,運營者會進行制止,但是不會追究涉及到以前的賭局。
夕琺、峙瑰、資方的董事們、銀行放貸員、審計師、咨詢師、盡調團隊、買方機構、金裝律師……人鼎馬喧。
尼采說,唯有戲子才能喚起群眾巨大的興奮。此話有理。他們說起話來洋洋得意,言之鑿鑿,他們就像戲子一樣只將“精英”的樣子學得惟妙惟肖,以此為自己換來各種利益,他們無一不是鼻梁高高在上,從不低頭留意腳下。
動人的臉龐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又消失,沒有人掀起任何波瀾——真的,這些人不過是徒有其表的戲子罷了。
也許這樣的公司,只要找到同樣賭性貪婪的買家,真的可以賣更高的價格,甚至上市也不足為奇。想到這點,我竟然也起了一絲作惡的快感。
當我被人潮擠在地鐵上,不被人看見,不為人所知,泯滅于眾生中,我就是所有人,所有人就是我,無比強大。
街上明晃晃的都是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