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好初晨和平王?!?
她在他耳邊悄聲吩咐,隨后嘴角噙笑,目送他們,一個接一個的,鉆入密道之中。
一切都在靜默之中,直到最后一個人進入,梁以安將密道關上。
他回過身,與姜玲瓏在昏暗之中相視一笑,去到蔡長安的床沿前,比肩席地而坐。
“他們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她說話的聲音依舊很輕,像是同他密語。
“至少兩炷香?!?
“他還有多久回來?”
“……不夠一炷香了?!?
“現在什么時辰了?”
“離子時還差兩刻?!?
他們一問一答,語氣竟出奇地平靜。
“你可以和他們一起走的。”梁以安突然說,“若是不帶長安,你可以和他們一起的?!?
“殷實菅廣派暗影去追祥安下落,若只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逃走,他大抵不會追究。若是我走了,他恐怕會炸了清元殿的墻,找出密道為止?!苯岘嚀u搖頭,“最后誰也走不了,不值當的?!?
“你以為他忌憚你谷悍郡主的身份?怕你回谷悍舉兵?”
“非也,等谷悍馳援,他該報的仇也都報了。”姜玲瓏雙臂抱膝,將腦袋枕在自己的膝頭,“我只是他對付你的籌碼。玉璽一日不得,他就會折磨你一日?!?
“所以你更該走了?!?
“我走那兒去?我的丈夫在外頭沖鋒陷陣,你又在這里孤軍奮戰?!彼阂园驳捻娱W出一抹柔光,“我無處可去。”
“可我……”
“以安哥哥。事到如今,難道我還要和你這般見外嗎?”姜玲瓏主動往梁以安身邊坐近一些,“你知道嗎,鄺毓以前和我說過,如果他一朝功敗,想拉著我共赴黃泉。他說他不想再一個人被困在仇恨之中。”
“可他嘴上這么說,最后卻一次次地將我從鬼門關推開?!?
“并非因為那天你來得晚了,從樹上救了我的不是你。也不是因為你在我嫁人的時候沒有阻止。”
“而是我,是我在情竇初開的時候,先喜歡上了他?!?
“那時的鄺毓還不是鄺毓。不過是一個戴著刀疤臉面具的流亡之人?!?
“在霖國,從小到大,他是第一個讓我在相處時能夠那么自在的人。我向往那種浪跡天涯,無拘無束的生活,可只當遇見他時,我才能夠從心里確認,這種向往,真的會有實現的一天。”
姜玲瓏說起這些的時候,眼中如有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