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旭驚訝地看著周希文,下意識伸出手來探周希文的額頭,“你瘋了?沒發燒怎么說胡話呢?”
周希文卻看向了姜岑“萬物本就向死而生,曾經的死路說不準就是現在的生路呢。你說對嗎,姜岑?”
姜岑沒有回答,卻露出了感興趣的神情。
“那,就走右側第三個門吧?!比涡癫皇呛軋远ǖ財∠玛噥?。
右側第三個房間,旁邊的壁畫是一艘輪船。
“會水嗎?”這次周希文問的是任旭,背對著姜岑。
任旭看著周希文眼睛里的關切,想要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她和周希文認識好幾年了,一起經歷的困難也不在少數。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周希文露出這種有些怯弱的神情。
“會。”任旭想要問為什么,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畢竟姜岑在場。
“姜岑,你走第一個去開門好不好?”周希文對姜岑露出友好的笑容。周希文是學過表情管理的,所以任旭也分不出真假。
“抱歉,我不是很信任你們兩個?!苯币曋芟N牡难劬?,緩慢地說。姜岑的聲音很清冷。
“我去吧?!?
見二人都不肯讓步,任旭決定去當那個開門的人。
說實話,她完全可以理解姜岑的顧慮。她和周希文明顯是朋友,姜岑不放心把后背對著她們也是情理之中。
“那我第二個。”周希文立即說道。
任旭率先推開了房間的門。三個人眼前的景象瞬間變換。
濕咸的海風拂過周希文的面頰和長發,此刻三個人都站在游輪的甲板上。即使明知是在惡靈領域,周希文仍然本能地沉醉在美景中。生活在暗能量下的地球,周希文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大海。
海水呈現蔚藍色,純凈極了,仿佛世界上最美的眸子。海浪蕩漾,泛起潔白的浪花,仿佛是海神的裙裾。風聲、浪聲、鳴笛聲,各種聲音交織成大自然最美的樂章。這一刻,無論景色的真假,周希文都是滿懷虔誠的信徒,向大自然朝拜。
任旭的情緒和周希文差不多,“難怪,一直有人羨慕鯨落呢?換成是我也愿意啊?!比涡襦皣@,擦了擦眼淚。
“生于大海,又歸于大海,才是生命本該的輪回?!敝芟N牡难劬σ矟駶櫫?。
不過她還記著姜岑。和兩個人的多愁善感不同,姜岑并沒有什么情緒起伏,甚至在她眼里,景色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還真是冷血呢?!敝芟N倪有?。
輪船上的人都是西方人的長相,雖然語言不通,但是三個人還是奇跡般地能聽懂。走了一圈后,她們也知道了這艘船的名字探險家號。終點,美洲大陸。
探險家號游輪的乘客們并不全是探險家,事實上他們大多是貧苦的百姓背井離鄉想要碰碰運氣。富人們則是因為在美洲開辦了工廠或者種植園,帶著妻子兒女們轉移家族產業。
周希文三個人并不在意自己住在哪,身份是什么。因為這艘游輪很快就會出事,惡靈不會讓她們過的平靜的。
現在,她們正面臨一個更為嚴峻的問題,暈船。
周希文趴在欄桿上,對著大海就是一通吐。什么大自然,什么神秘的懷抱,現在她啥也不想了。
任旭比周希文還要嚴重,連話都不想說。只有姜岑,依然活蹦亂跳精力充沛地冷眼旁觀。
“你不說點什么嗎?”周希文紅著眼睛疑惑地問。這個家伙到底懂不懂禮節。
姜岑看了周希文一眼,沒說話。
“小姐,您還好嗎?是否需要幫助?”一道清朗的男聲在周希文耳邊響起。
周希文循聲望去。是一個金色頭發的男孩。男孩看起來大概二十歲,不過周希文猜他的實際年齡應該是十六七歲。
男孩穿著粗糙結實的暗色衣服,腳上的長靴有點臟,手里還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