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周希文望著安德烈的眼睛,感嘆道,“無論是見過多少次,這雙眼睛都讓人如第一次般驚艷。”
“我的母親又結婚了,這次是個很好的男人。我們過的很幸福。他們送我去了教育質量很高的學校,那里很多學生都是基因優化的產物。雖然有很多時候,我在學校里會因為基因平庸而被人嘲笑欺負,但我仍然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早晚有一天,我會比他們更優秀。”
“你真的很出色,希文。”安德烈真誠地說。
周希文有些調皮地笑了,她很少露出這種孩子氣的神情。“我也覺得自己很棒,謝謝你,安德烈。”
“后來,我們所住的地區暗能量越來越強,即將形成新的領域。媽媽生病了,由于暗能量的過度侵蝕,她開始神志不清。”
“原來人類很懼怕暗能量嗎?”安德烈好奇地問。
“是啊。我們人類真是脆弱呢。我們只能被暗能量慢慢改造,如果短時間吸納了太多的暗能量就算是被侵蝕了。”
“總之,那年好多人都受不了侵蝕,異化了。異化的人很痛苦,他們的身體開始變形,沒有哪一處不疼,而且這種異化沒有治愈的可能。暗能量凈化器倒是可以延緩,不過對于普通人來說太貴了。最后,政府下令,讓所有異化的人都安樂死了。”
周希文呆呆地看著遠方,眼睛卻沒有焦距。她現在還記得,那時家家戶戶傳來的哭聲。惡靈,都是因為惡靈領主的誕生。周希文的嘴唇因為憤怒無聲地蠕動著。
“希文。”安德烈打斷了周希文的回憶。他伸出手攬過周希文的肩膀,讓周希文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別難過。”
“你在心疼我嗎?”周希文有些訝異,“你也是惡靈,不是嗎?”
“可是你能感受的到我的好意,不是嗎,希文?”安德烈反問道。他沒有躲閃,坦蕩地面對周希文的質疑。
“你沒有躲開,代表你接受了我的好意,對嗎?”安德烈有點無所適從,緊張地問。
他從來沒有見過其他的人或是惡靈,那些虛擬人當然不算。因此,他此時也無法肯定自己做出的反應是否正確。
“對,我接受了。”周希文笑了,“就是很難想象,我最近收到的兩次關心都是來自惡靈。”
“我們人類的感情越來越冷漠。到處都是有情感冷漠癥、利己主義、社交恐懼癥和抑郁癥的人,基因優化顯然沒能優化我們的精神世界。”
“別這么說,希文。”安德烈快速回答道“總會遇見好的感情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島上的夜晚太過靜謐,月色太過朦朧,安德烈太過溫柔,周希文產生了強烈的訴說的欲望。
“我爸帶著我離開了那里,搬到了另一個省。在那里,他又結婚了,新的媽媽原來是個單親媽媽,也是因為暗能量侵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人類是每個家庭都只有一個孩子的嗎?”安德烈突然疑惑地問道,“我感覺你和任旭并不是親人。”
“當然不是啊。不過大家都不太想要孩子,哪怕國家每年都給補貼。我是指普通人。畢竟,他們出不起基因優化的費用呢。”
“我和任旭是高中時候認識的,我們兩個都是基因自然選擇的孩子。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開始思考就業求學的問題了。無論是未來的就業還是做什么事情,基因優化的同學都比我們有更多的機會。所以,我們都是被排擠的對象,他們稱我們是,注定的失敗者。而他們卻是,未來的精英。”周希文說到這里的時候,眼睛里閃過一絲狠厲。
安德烈的眼神有些迷茫,“為什么?你們不是同類嗎?”
“你和這個領域的領主不也是同類嗎?可是你依然要小心避開他啊。”周希文覺得安德烈迷惑的樣子很單純可愛,故意反問道。
“這不一樣,希文。”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