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紛紛碎裂,瓦礫殘片四下飛濺,直落在庭院之中。緊接著又有人從屋頂直墮下來,身子重重砸在地上,大聲痛呼不已。
葉萍飄、沈重大奇,正待起身去看。聽得有人罵道“媽個羔子,哪個烏龜孫子暗箭傷人?”又有人罵道“烏龜王八羔子的,躲在暗處,算哪門子好漢?有膽量……”這人罵到一半,忽然慘叫起來“媽的,暗青子有毒!哎喲……有毒……哎喲……”葉萍飄心念一動,這聲音聽來似曾熟悉。
眾人的叫罵哀嚎聲中,一個嘶啞的聲音冷冷道“唐門在此辦事,何方宵小竟敢來擾?”他聲音不高,卻穿透喧噪眾聲,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葉萍飄、沈重父女走出大堂,晨光熹微,唐滯青衫曳地,衣袂獵獵,負手立于庭院正中。唐濘站在他身后,肋下還挾一鄉下少年。那鄉下少年衣著寒素,一動也不動,顯是被點了穴道,陷入昏迷之中,沈重父女卻皆不識,并非白沙鎮本地人氏,也不知唐滯從何處掠來。
庭院之中還站立著幾名黑衣漢子,神色緊張,地上則躺著幾名黑衣漢子,想是剛才在屋頂遭到暗算,直墮下來,此刻紛紛打滾哀嚎,顯得痛苦不堪。葉萍飄識得其中一名受傷的黑衣漢子正是米黜。
黑衣人中為首一人踏步上前,正是印默,神色既惶怖又驚訝。他拱手一揖道“瀟湘派不知唐門在此辦事,還乞恕罪,我等……”未等他說完,唐濘將所挾之少年擲于地上,虬髯戟張,豹眼環睜,厲聲喝道“滾!”
唐滯仰首向天,面帶寒霜,神情倨傲,卻是正眼也不瞧瀟湘派弟子一眼。
印墨吶吶地道“這……這……”他意欲發作,但那唐門二字,卻似一塊巨石壓在心頭,直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抬眼望向唐滯,雖心有不甘,終為他凌厲之氣所懾,不敢稍有違拗,猛地一跺右腳,說道“好,既是唐門的朋友在此辦事,我等先行告退。”
他身后一名初入江湖的“僵尸門”年輕瀟湘弟子,不知深淺,暗自不服,輕聲嘟噥道“凡事不過一個‘理’字,你們唐門來辦事,我們也是來辦事,恁地如此霸道……”話音未落,陡見寒芒一閃,一物從唐濘左袖中激射而出,直沒那名瀟湘弟子的胸口。那人慘呼一聲,搖搖晃晃向前挪了兩步,每走一步,就有一大口鮮血噴出,走到第三步,雙腿一軟,向前撲倒在地,眼見不活了。
瀟湘眾弟子大吃一驚,無不心膽俱裂,迅速扶起尚在哀嚎不止的同門傷者,連那名年輕弟子的尸身也顧不得了,遺棄在地,搶奔而出,霎時走得干干凈凈。沈重心道“唐滯這個魔頭驕縱至極,就連瀟湘派這些橫強之人,也是避之大吉。”
唐滯轉過身來,白眼一翻,向沈重道“這位仁兄一夜恢復如常,雖有先生著手成春之功,但諒必那辰州符不過筐篋中物,司空悲秋老兒竟能以此揚名立萬,當真可笑之至。”
沈重道“這位是蓮臺葉萍飄葉掌門。”
唐滯微露詫色,把葉萍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心中忖度“原來是‘離別索’葉萍飄。這就不足為怪了,若非練家子,沈老兒能耐再大,中了辰州符,一夜之間豈能恢復如常?卻不知蓮臺怎么和瀟湘結下了梁子?”口中淡淡地道“哦?久仰,久仰。葉掌門中了辰州符,毫發無傷,幸甚至哉。”他雙手背負,面帶寒霜,殊無久仰之意。唐滯不知葉萍飄受傷后立時吞服了本派的“大悲丹”,此物雖不能解毒,但阻止了毒性過快蔓延,卻也十分緊要,否則時辰一過,即便沈重施以回春之術,恐怕也無法“起死回生”了。
葉萍飄冷冷地道“不敢。司空老兒最喜裝神弄鬼,故弄玄虛,不過終是左道旁門,本不值一哂。”他含沙射影,卻是連帶唐門也一并譏諷。
孰料唐滯心高氣傲,竟未能辨析其意,微微頷首,轉頭又向沈重道“瀟湘毫末之技,不足齒數。不過鉤吻、番木鱉、青娘蟲、雪上一枝蒿,這些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