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少年男女卻皆不識,不禁微感詫異,正欲開口問詢,卻見那少年欺身而近,運指如電,自己肋下一麻,已被對方點中了穴道。白衣雪右手瞬間抓住凌照虛的腰間間帶,輕輕一提,步入房來,將他置于木椅之上。沈泠衫也進入房來,輕輕栓上房門,輕聲贊道“好俊的功夫!”白衣雪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凌照虛受制動彈不得,心中疑懼,酒意頓時醒了大半。其實他雖以飛檐走壁、拔葵啖棗之技見長,手腳功夫倒也不至如此膿包,瞬即著了道兒,被對方制伏,一來他與白衣雪和沈泠衫素昧平生,乍逢之下,未起警惕之意、戒備之心,二來先前一番縱情暢飲之后,身體反應有所遲緩,較之平日“靈猿”般的乖覺伶俐,終是魯鈍了多。
沈泠衫從懷中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粒赭色的藥丸,如花生米般大小,遞與白衣雪。她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向尚自驚愕的凌照虛努了努嘴。白衣雪取過赭色藥丸,左手一捏凌照虛的面頰,趁他嘴巴微張之際,右指一彈,藥丸已掉入他的嘴中。白衣雪左手微一用力,“咕嘟”一聲,藥丸順著凌照虛的喉管食道,落入腹中。
凌照虛只覺得那藥丸微微腥臭,入口冰涼,驚嚇之下早已酒意全消,囁嚅道“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沈泠衫笑吟吟地搬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輕聲笑道“凌掌門,‘情教’的‘凄情骨立丸’,滋味如何?”
“情教”二字說得輕描淡寫,但在凌照虛聽來,卻如五雷轟頂一般,直嚇得魂飛魄散,嘶聲道“甚么情教?甚么‘凄情骨立丸’?”
沈泠衫臉色微微一沉,道“凌掌門行走江湖多年,沒有聽過我情教的名頭么?”
凌照虛苦著一張臉,道“聽過……但我與你……‘情教’近日無冤,遠日無仇,你……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他雖未聽說過凄情骨立丸,也素知情教行事陰毒,以毒藥逼人吞服,迫其就范,是其慣常的手段,不由地念頭急轉“我平日里小心謹慎,未曾與‘情教’這些魔頭有過半點過節,何以如此對我?難道……難道竟是受仇家請托而來?”心中飛速盤算,卻一時也想不起仇家之中,有誰與情教交從過密,又有誰會有這么大的金面,能請得動‘情教’中人,為其出頭?
白衣雪見他目光閃爍,心思動得極快,本來微醺發紅的一張臉,此刻轉為灰敗,心下大奇,想道“不知沈家妹子在搞什么名堂,竟冒充起情教的人來,將他嚇成了這副模樣。”二人有約在先,他雖覺奇怪,卻只默不作聲,且看沈泠衫如何行事。
沈泠衫悠然笑道“凌掌門,你可知我情教凄情骨立丸的神奇功效?”
凌照虛冷汗涔涔,隱隱覺得腹中作痛,吶吶地道“凌某不……不知……”
沈泠衫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時辰一到,若不及時服用本門的解藥,服藥之人求生而不能生,求死而不得死。”凌照虛渾身觳觫,眼中滿是懼意。江湖有言“摧心追魂,情教唐門。”情教原本是江南一個小教派,教主勞牧哀,為人低調內斂。隨著勞牧哀年事已高,教中的事務漸漸交與副教主蘇眠愁打理。蘇眠愁行事與勞牧哀迥然有異,他執掌大權后,與官府厚相結納,又在江湖中秘密地網羅了大批好手,短短十幾年間,情教大肆擴張,迅速崛起。情教新網羅的這些好手,手段大都陰鷙狠辣,行事乖戾詭異,武林中人大多唯恐避之不及。凌照虛行走江湖多年,與情教雖無交集,但對他們的厲害手段,卻常有耳聞。
沈泠衫道“凌掌門大可不必驚慌,情教向來恩怨分明,惇信明義,你只須依得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不僅解藥奉送與你,還會在教主面前,替你請功,說不定教主他老人家一高興,還會重重有賞。”
凌照虛心下暗罵“你奶奶的,誰稀罕你們教主的獎賞,既無冤無仇,何故如此害我?”忙道“是!是!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