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雪、沈泠衫不知高瘦老者為何人,正欲詢問凌照虛,就聽得同席“川東雙煞”中的彭褚粗聲說道“青城派不愧是武林名門大派,單是樓老掌門這份內力,應排在當世前三吧。”
晏崖柏笑道“那是自然,樓老掌門不僅神功蓋世,且為人公道,在大伙兒心目中人望極高,請他老人家來主持這‘捉魚兒’大會,再合適不過了。”其手下的嘍羅頭目紛紛附和,凌照虛聞言也頷首贊許。
聽他們這么一說,白衣雪方知高瘦老者是青城派的掌門樓瀟屹,心想“唐門好大的面子,就連青城派的掌門人,也給他們請來做比武大會的主持了。”他曾聽師父胡忘歸提起過此人,青城派的一套“青松劍法”傳至他的手中,已臻化境。青城派是武林名門大派,綿延傳承近兩百年,比之百年唐門,歷史更為悠久,在川陜地區電照風行,備受尊崇。
白衣雪并不知這其間的淵源。數十年來,唐門顯、密二宗的比武大會,皆是由青城派的掌門人主持,樓瀟屹的師祖紫云道人、師父柯牧星都曾受邀主持過“捉魚兒”大會,如此算來,樓瀟屹自接掌青城掌門之位,受邀主持大會,也已逾十年。這十年中的五屆大會,他主事確也盡職盡責,允執厥中,深得顯宗、密宗兩派的信任。不過若論樓瀟屹的武學修為,或可勉強排入當世高手前三十位,“川東雙煞”所言,不免犀牛望月,有管窺蠡測之嫌。
說話間,廣場上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叫好聲,嘉賓介紹既畢,比武大會正式開始。就見擂臺上東西兩側各躍出一人,東側的是顯宗唐炬,一身勁裝結束,面色沉靜,西首的則是密宗唐泱,身形矮胖,一張圓圓的臉上笑容可掬。這第一場比試,考較的是唐門獨步江湖的暗器功夫。
凌照虛呷了一口茶,低聲向白、沈二人說道“這‘捉魚兒’大會,總共比試三場,第一場比的是暗青子,第二場比試解毒化毒功夫,這兩場比試,俱是唐門的看家本領,上場的也都是兩家嫡系弟子中的佼佼者。倘若打了個平手,最后一場才是拳腳兵刃功夫的比試,兩派可在門下弟子或前來助拳的親朋好友之中,選出一人來下場比試。”
白衣雪笑道“可惜比試的不是輕功,如若不然,只消凌掌門下得場去,任何對手都道一聲,‘靈猿輕功天下無雙,在下認栽了’。”
凌照虛臉色大窘,忙道“尊使取笑了。”
沈泠衫輕笑道“是啊,倘若比試妙手空空的功夫,又有誰人敢與凌掌門過招?”
凌照虛眼睛盯著擂臺,吶吶地道“見笑,見笑……這拳腳和兵刃功夫的比試,多是兩位宗主親自上陣,咦,今兒有點……有點奇怪。”
白衣雪道“什么奇怪?”
凌照虛壓低了聲音,說道“比武大會已經開始,密宗的宗主唐泣至今未見露頭,奇哉怪也。”
白衣雪微微點頭,抬頭瞧見唐焯正襟危坐,但眼神游離,心事滿腹,說道“是很奇怪。”尋思“唐泣被恩平王府的人接了去,正在趕赴臨安府的路上,想來此刻他的心中,也正在掛念這場比武大會。沐世伯曾說唐泣城府極深,處事十分縝密,這第三場的比試,他定然早已作了妥善安排。”
就見有唐門弟子在擂臺的北側,擺上了一張長條板凳,又有數名弟子抬上來一面屏風。屏風上繪有金碧山水,畫中群峰嵬巍,天瀑濺玉,山間煙云靉靆,色彩極是瑰麗纖秾。熱鬧間,又有弟子在板凳的首尾兩端和中間位置,分別擺放上了三只銅香爐,每只銅香爐之中,皆豎插有一炷立香,煙篆裊裊。
唐門暗器雖早已譽滿天下,但江湖上真正有緣得見的卻是極少,今日能平心靜氣地觀賞唐門兩大高手比拼暗器功夫,機會實為千載難逢。眼見比武大會即將開始,一番嘈雜之后,廣場上漸漸安靜下來,人人屏氣凝神,數百人集聚的廣場上,鴉雀無聲。
二人之中,唐炬年齡稍長,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