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雙手一拱,躬身說道“五哥,小弟這廂有禮了!”
唐炬回了禮,淡淡地道“十三弟不必客氣!”唐門顯、密二宗齟齬日久,雙方各以族內的排行相稱,卻是不變。
唐泱道“小弟布鼓雷門,在五哥面前獻丑了,還請五哥不吝賜教。”他緩步走到擂臺中央,面北而立,正對著屏風,說道“開始吧。”這時就有一名唐門弟子來到屏風后,將長凳之上的三炷立香一一點燃了。白衣雪、沈泠衫不知其意,心下甚奇,凌照虛湊身上前,附耳說道“這叫‘隔物有眼’,是唐門聽音辨位之術的練習方法,一會唐泱要以暗器,將屏風后的那三炷香全部打滅。”
白、沈對視一眼,心中均想“隔著一堵屏風,目不能視,三炷香雖在燃燒,其音甚微,幾不可聞,且三炷香的長度,尚在不斷變化之中,想要用暗器將其一舉打滅,談何容易?”
唐泱靜靜地佇立在屏風前,紋絲不動,雙眼凝視著前方。他身軀肥胖,略顯笨拙,但這一垂手肅立,須臾間身如淵渟岳峙,頓顯一派方家風范。白衣雪不禁暗暗喝彩。
就在大家凝神靜氣之時,陡聽唐泱輕叱一聲,右手一揚,已有三枚白毫銀針激射而出,穿透屏風而過。那白毫銀針短小細長,穿透屏風之后,屏風依然完好無損。唐泱向唐炬拱一拱手,說道“五哥,小弟雕蟲小技,有辱尊目,還請恕過!”唐炬“哼”的一聲,一語不發。唐泱也不待樓瀟屹走到屏風后查驗,通報結果,徑自走向自己的座椅坐下,笑容滿面,顯得成竹在胸,信心十足。
陸孤山、陸仕伽父子見狀,起身向唐泱提前道賀。唐門密宗的名宿唐思幽始終手拈須髯,雙目微閉,嘴角泛起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笑意,一副安然泰適的神情。
樓瀟屹右手一揮,早有唐門弟子走到擂臺中間,將屏風緩緩移開,樓瀟屹上前細查,三炷香香灺遺地,香頭處已盡皆被白毫銀針熄滅!
場內密宗邀約而來的群雄,少說也有四五百人,占據了多半人數,屏風緩緩移開之始,露出第一炷香時,西首處喝彩聲中又夾雜著驚嘆,待得屏風全部挪開,西首處已是彩聲如雷,掌聲似潮,聲勢十分驚人。
現場眾人紛紛賀道“唐門神技,神乎其神!”“隔物有眼,今日讓我等大開眼界,幸甚,幸甚!”“他奶奶的,我看顯宗不比也罷,省得丟人現眼。” “唐門密宗,終是技高一籌!”“‘趾高氣揚’,果真名不虛傳,佩服,佩服!”諛詞陣陣,唐泱笑瞇瞇地站起身來,向眾人抱拳還禮。
東首多為唐門顯宗的好友親朋,除少數幾個莽撞的年輕弟子忍不住叫好外,余人皆默然不語,只冷眼旁觀。“川東雙煞”中的彭褚一聲冷哼,伸手將眼前的一碗茶水一飲而盡,茶水淋漓,將胸襟打濕一片。
白衣雪心中也暗自叫了聲“好”,想道“唐門以暗器功夫飲譽江湖,自有其獨到過人之處。這‘隔物有眼’的功夫,猶如暗夜行路之人,開了天眼一般,手中的暗器,自也如同長了眼睛,殊為不易。唐門弟子練成此功,倘若黑暗之中遇上敵人,自是占盡了先機,立于不敗之地。”
沈泠衫側過臉來,輕聲道“耳乃宗脈之所聚。腎主藏精,精能生氣,精盈則氣盛,氣盛則神旺,故可開竅于耳。我看此人腎氣充盈,收音貫聰而能通達心竅,聽音辨位的功夫,委實驚人。”
白衣雪微微點頭,抬眼瞧見唐思幽面露詭秘笑容,獨自閉目養神,對眼前之事恍如不聞不見,轉念又想“唐門密宗唐泣這一輩有‘趾高氣揚’一說,此四人傲視同儕,俱是一等一的好手,這位密宗的老者氣定神閑,說不定手上的功夫,更加深不可測。”言念及此,對如何拿到佛頭青的解藥發起愁來“唐泣雖遠赴臨安府,只擂臺上的這一眾密宗的好手,隨便挑上其中的一位,都夠自己喝一壺的。”
尋思間,猛然聽得身邊群豪紛紛站起,齊聲歡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