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仕伽踏步向前,躬身道“是。七老臺命,晚輩焉敢有違?”
唐思幽哈哈大笑,道“好,好!”向著樓瀟屹說道“樓老弟,陸少掌門如今貴為我暗道的快婿,這第三場就由他下場比試,不違規吧?”
樓瀟屹道“凡是今日前來助拳的雙方親朋佳友,皆可下場比試。”
唐思幽磔磔一聲怪笑,高聲道“陸老掌門,不知老夫當不當得了你這個家?”
陸孤山微笑道“七哥,你我倆家已結秦晉之盟,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何說兩家話呢?一個女婿,半個親子,七哥既不嫌犬子的三腳貓功夫鄙陋粗淺,那就全憑您老作主便是。”
二人一唱一和,現場的大多半人心下已然清楚,這些都是密宗事先謀定好的。唐焯此刻的心中,也如明鏡一般唐泣安心遠赴臨安恩平王府,原是對捉魚兒大會早已作了妥善安排。前兩場的比試,若能連戰連勝,自是最佳結果;倘若唐泱有所失手,第二場的比試唐濁施毒化毒,唐濁造詣精深,不在唐泣之下,斷無敗陣之理,如此可保密宗前兩場的比試平局無虞;第三場比試拳腳和兵刃功夫,唐泣親來,自當下場與唐焯比試一番,雙方勝負難料,如今他托故不來,由陸仕伽下場比試,勝算卻是極大。陸仕伽劍術精奇,已得“魚龍劍”陸孤山七八成真傳,初為唐門密宗新婿,即被親家委以重任,自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圖一勝,既為密宗連霸獻上一份最佳的見面禮,也為自己日后以新姑爺的身份,在唐門攫得一份最為厚重的立足之本。而唐門顯宗“火字”輩中,武藝最高的非唐焯莫屬,唐炬、唐燃、唐炫、唐燧等人,拳腳兵刃功夫大都平平,實在不足為懼。此外唐泣更是料定,唐焯心氣極高,他貴為顯宗掌門,決然不會屈尊下場,與陸仕伽拼個你死我活。
唐泣為人心思極其縝密,唐焯邀請前來助拳的群豪,他事先已知七八,并無高手在內,但他依然放心不下,擔心其中說不定隱伏了不知名的好手,遂暗中以重金買通了顯宗這邊書寫請帖的先生,拿到了請帖上的名單,并對這些名單,逐一進行了梳理。唐泣算定名單上的人,除了極個別的成名人物,兵刃功夫或在陸仕伽之上,但他們自持方家身份,決計不會降尊臨卑,下場與一名晚學后輩比試。至于名單上的年輕一輩中,確無一人拳腳兵刃功夫能贏得陸仕伽。一切算定妥當,唐泣這才安心隨恩平王府來人離去。
樓瀟屹微微一笑,尋思“唐思幽這老家伙一番鬧騰,原來是為了第三場的比試而來。”斜眼瞥見唐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大失平日的持重沉穩之氣,心中不明何故,頗感詫異,密宗這邊唐泣既無法登場,以唐焯宗主之尊,料來不會輕易下場比試,當即朗聲問道“焯哥兒,不知貴方是哪位哥兒下場比試?”
唐焯呆坐在椅子上,心中又痛又急,早已方寸大亂。顯宗中唐芒、唐荇、唐錚、唐鏇等一眾名宿耆者,拳腳兵刃功夫好的,也不乏其人,但他們自是不能失了身份,紆尊下場與一位年輕晚輩過招爭勝,而“火字”輩中,唐炬、唐燃已下場比試過,唐炫雖未曾下場比試,但論起拳腳兵刃上的功夫,絕非陸仕伽之敵手,他腦中將顯宗此次邀請前來助拳的群豪飛速過了一遍,思來想去,竟無一人可擔此重任。正當唐焯束手無策之際,臺下忽有一人高聲說道“唐宗主,就由小弟來領教陸少俠的神劍絕技,如何?”
場內數百雙眼睛齊刷刷地循聲瞧去,只見東首第二排的酒席之中,有一少年人站起身來,那少年長身玉立,一襲白衣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