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之于眾,讓大伙兒一起沾沾喜氣,如何?”頓了一頓,向著樓瀟屹道“老樓,你不會也不讓陸老掌門說上幾句話吧?”
樓瀟屹心想“這個老家伙今日弄的哪門子玄虛?”微微一笑,道“豈敢。”
擂臺上陸孤山本如老僧禪定一般,閉目養神,聽到唐思幽提及自己,雙眼忽地一睜,兩道精光陡射而出,環顧身前片刻,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向著唐思幽說道“七哥既然吩咐,陸某豈有不遵之理?”踏上數步,來到擂臺中央,朗聲說道“眾位英雄,今日老夫攜犬子前來拜門,一來和大伙兒一樣,為的是一睹唐門各位少年英雄的異能神技,好叫門下的弟子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二來嘛,老夫確因一件大事,敬求唐門的金諾而來。”他中氣沛盈,聲若洪鐘,現場東首本來一片嘈雜,一番話說完,也都漸漸安靜了下來。
樓瀟屹道“不知陸老掌門所求何事?”
陸孤山拈須微笑,大是得意,說道“這俗話說得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犬子雖不才,然年逾弱冠,如今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老夫久仰唐氏名門,不揣寒微,聽聞唐氏門下有寶媛孫思楚,亦至及笄之年,老夫此番前來,愿結秦晉之好。承蒙唐七哥和唐泣唐宗主抬愛,他們已然應允了這門親事,對我陸氏一門來說,娶得如此佳媳,豈不是一樁天大的喜事?哈哈哈。”
陸孤山緩緩說出的一番話,在旁人聽來也還罷了,但于唐焯來說,卻不啻晴天霹靂、平地驚雷。霎時他臉色慘白,眾人哄然叫好聲中,雙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唐炫見他神色有異,趕緊將他扶回椅子上坐下。
臺下眾人一片恭賀道喜之聲,唐焯只覺刺耳異常,聲聲道賀猶如電擊斧鑿在心頭一般,灼痛不已,恍惚間看見臺上的陸氏父子笑容滿面,向著眾賀客連聲答謝,更覺眼前發黑,陸氏父子的面貌漸至渾屯不清,心中有個聲音在狂喊“她……她要嫁給陸仕伽那個小白臉?為什么?這是為什么?難道那些海誓山盟,都是騙我的?”
白衣雪、沈泠衫將擂臺上唐焯的情狀,瞧得一清二楚,二人對視一眼,心下均想“唐焯與孫思楚兩情相悅,已私定了終身,若不是礙于顯宗、密宗水火不容的情勢,說不定早已拜堂成親了。如今密宗將孫思楚許配給了陸仕伽,棒打鴛鴦,卻教他二人如何是好?”
唐思幽哈哈大笑,說道“陸老掌門過謙了,令郎少年英雄,我唐門能得此東床佳婿,那也是歡喜得緊啊!依老夫看來,兩個孩子佳偶天成,珠聯璧合,咱們還是趕緊選個良辰吉日,把喜事辦了,如何?”
陸孤山笑容可掬,連聲道“正是,正是!一切謹遵七哥安排。”一旁的陸仕伽也是喜形于色。
白衣雪見唐焯目光呆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道“劍閣派在巴蜀之地,聲勢僅次于唐門和青城,密宗一旦與劍閣派結了親,日后的聲威更加煊赫。唐焯失了心上人不說,中興顯宗的宏愿,只怕也就此失去了。”
凌照虛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一直在暗中觀察白、沈二人,心中忖度“瞧他二人的神色,顯是情教不愿看到密宗與劍閣派有所勾連。這也難怪,唐門密宗近年來聲勢日隆,唐、陸二家聯姻,實力大增,日后情教如欲與之武林爭霸,只怕更為棘手。”
熱鬧已過,樓瀟屹抬頭看了看天色,朗聲道“時辰也不早了,今日是捉魚兒盛會,咱們言歸正傳,這第三場的比試,不知兩家作何安排?”眼睛瞧向唐焯,然而他神情恍惚,心亂如麻,呆坐于木椅之上,竟似沒有聽見。樓瀟屹眉頭一皺,轉向唐思幽道“唐七哥,貴方呢?泣哥兒怎地沒見?”
唐思幽嘿嘿一笑,說道“唐泣宗主有要事纏身,實是無法抽身前來,這第三場的比試嘛……”他向陸仕伽一招手,道“俗話說,‘不圖莊來不圖地,只圖有個好女婿。’仕伽,就由你下場比試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