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一翻身,耳邊忽有人輕聲說道“小兄弟,你醒過來啦!”言語中透著欣喜,說話之人身形頎長,正是唐焯。
白衣雪微微扭過頭來,見唐焯正俯身站在床頭,目光明亮,眼神中滿是關切之情。他咽了一口口水,咽喉腫痛感也已大為緩解,說道“多謝……哥哥掛念……小弟……感覺好多了。”
唐焯微笑道“小兄弟,你都昏睡了三天三夜,可把我急死了。醒來就好,醒來就好啊!”
白衣雪茫然道“三天……三夜?”他迷迷糊糊地躺著,全然不知昏迷了如此之久。
唐焯搬了一張木凳,在床邊坐了下來,說道“是啊,你中了唐思幽那老怪物的‘鬼門掌心針’,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
白衣雪道“多謝……哥哥,讓哥哥……勞神費心了。”心想“原來唐思幽掌中的暗器叫作鬼門掌心針,我這一回還真的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唐焯微笑道“小兄弟言重了,該當我多謝你才是。我今日能坐上這宗主之位,還不是兄弟鼎力相助之功嗎?賢弟于我唐門明道,恩同山岳,無可圖報。”近年來的唐門比武大會,顯宗連連敗北,唐門宗主之位暌違已久,此回白衣雪力助顯宗重掌藥弩房的鎖鑰,顯宗上下對他自是感激不盡。
白衣雪聽唐焯這么一說,方知他已經登上宗主寶座,喜道“那小弟在此恭賀宗主哥哥了。小弟此回受哥哥重托,幸不辱命,心里也高興得很。”
唐焯說道“兄弟,明道上上下下數百人口,無人不念著兄弟的洪恩大德,你昏睡了三天,可真是把大伙兒都急壞了。”頓了一頓,臉上露出一絲詭笑,道“尤其是你的那位朋友,衣不解帶,目不交睫,守在你的身邊,未曾離開半步。”
白衣雪想到沈泠衫不顧自己身體孱弱,寸步不離服侍了自己三個晝夜,不禁百感交集,說道“只怪小弟學藝不精,一不小心就著了他人的道兒,反而連累了宗主哥哥,還有沈姑娘為我擔心不已。”心中自責不已:“師父他老人家曾教誨說,‘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此回臨行前,他也一再叮囑,初入江湖,一切須萬般小心,切忌意氣用事。哪知自己行起事來,還是這般的逞一時之快,將師父的話兒,忘得干干凈凈。前番招惹了唐滯那個煞星,今日又遭唐思幽老兒的暗算,吃一塹卻不能長一智,如此說來,吃些苦頭倒也不冤。”
唐焯“哼”的一聲,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說道“小兄弟別這么說。你年紀太小,閱歷尚淺,又兼心地純厚,哪知江湖上人心險惡,鬼蜮伎倆層出不窮。可恨那老怪物,不顧自家身份和江湖道義,竟作出如此卑鄙的行徑,委實為人齒冷。”白衣雪不由地想起唐思幽針芒般的眼神,他打個寒顫,只覺周身寒毛直豎,說不出的難受。
唐焯微笑道“不過小兄弟且放寬心,所幸這鬼門掌心針毒性不算太過霸道,你每日按時服藥,安心調養些時日,當無大礙。”
白衣雪道“是。小弟今日感覺身子已爽朗了很多,宗主哥哥如此惦念,小弟感激不盡。”
唐焯微笑道“要說到‘謝’字,唐門顯宗上上下下,都感念兄弟的高恩厚義,都要謝你才是。常言道,大恩不言謝,日后兄弟的事,就是我明道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哥哥能幫上忙的,你盡管開口,絕無推諉之理。我……我……”說到此處,他壓低了聲音,說道“楚妹和我,心中對你更是感激不盡。”最后這句話,神色極為衷懇,語氣亦無比真摯。
白衣雪道“不必客氣,小弟我……還盼著……早日喝上宗主哥哥和孫姑娘的喜酒呢。”
唐焯面上一紅,神色稍顯忸怩,低聲說道“多謝兄弟吉言,若蒙老天眷顧,真有……那么一天,到那時……到那時,兄弟你作為唐門的貴客,一定要大駕光臨,在我這里多盤桓些時日。”他已為唐門新任的宗主,位尊權重,但終是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