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自己的心上人兒,眉宇間的小兒女情態顯露無遺。
白衣雪道“哥哥大喜之日,小弟自當要來向哥哥討杯喜酒喝?!?
唐焯喜上眉梢,連聲道“好,好啊!你我一言為定。”轉念想到,此回雖蒙白衣雪襄助,孫思楚與陸仕伽解除了婚約,但唐門明道、暗道勢若水火,始終不能相容,日后如若上門提親,還不知要遇上怎樣的阻礙,想到此節,他心口隱隱作痛,眼神亦為之一黯,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白衣雪知他心中有所不快,低聲道“‘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哥哥與孫姑娘鴛盟既定,哪怕歷盡波折,也不要輕易灰心喪氣,總有撥云見日的那一天。”唐焯聽了,低首沉思。窗外鳥雀忽然嘰嘰喳喳一陣亂叫,將唐焯從思緒中驚醒過來,說道“哥哥瞧小兄弟的身手,可真是俊得很啊。十招之內,就讓魚龍劍陸家小子降心俯首,令人嘆服!小兄弟你還不知道吧?江湖之中早已傳揚開了,都說兄弟少年英雄,可敬可佩,就連我這個做哥哥的,臉上也是光彩得很哪?!闭f著哈哈大笑起來。
白衣雪心道“他一口一聲‘小兄弟’,既是朋友,自當坦誠相待,若再三隱瞞,虛與委蛇,豈非對不起‘朋友’二字?”心念至此,勉力在床上撐起腰身,抱拳說道“小弟白衣雪,草字暮鹽,蒙恩師不棄,忝居雪山歲寒山莊胡莊主的門下,在此見過宗主哥哥?!?
唐焯大吃一驚,笑聲戛然而止,從木凳上霍地站起身來,兩眼瞪得滾圓,道“?。磕闶恰┥綒q寒胡莊主的門下高足?”
“碧湖寒蒼,天下四莊;寧挨一槍,莫惹一莊?!睔q寒山莊胡忘歸、浮碧山莊鐘摩璧、沙湖山莊沐滄溟以及蒼葭山莊盧驚隱,俱是威名素著的江湖巨擘,聲名赫赫。江湖中提及他們的名字來,當真是如雷貫耳。唐焯見多識廣,此前心中早已料定白衣雪出自江湖名門,不過此時乍聞白衣雪親口所承,還是令他大感意外,猶自難以置信,立在當場,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白衣雪微笑道“小弟豈敢欺瞞哥哥?”
唐焯方才緩過神來,忙彎腰扶住白衣雪,說道“雪山歲寒胡莊主,江湖之中誰不思慕?兄弟,胡莊主是人中龍鳳,武林一代宗師,我久欽尊師之高范威德,心中神馳已久,只是恨未識荊,實為生平一大憾事!今日有緣得識胡莊主座下高足,真乃三生有幸?!?
白衣雪連忙拱手道“哥哥,客氣了。只怪小弟學藝不精,以致師門貽羞,當真慚愧之至?!?
唐焯重又在木凳上坐了下來,心中升起一個疑團“那晚在忠武侯廟,白衣雪顯是為了佛頭青的解藥而來,難不成那個病懨懨的女孩子,也是胡忘歸的弟子,中了佛頭青之毒,二人因而前來討要解藥?”口中嘆道“兄弟此次遭小人暗算,吃了苦,皆因兄弟你太過善良,不知人心險惡。”又想“卻不知唐泣何時與歲寒山莊結下了梁子?四大山莊聲勢浩大,門下弟子受了欺辱,豈肯善罷甘休?嘿嘿,‘寧挨一槍,莫惹一莊?!日嫒绱耍允菈蛱破壬弦粔氐摹!?
白衣雪臉上一紅,吶吶地道“終歸是小弟無能。”
唐焯擺了擺手,說道“實不相瞞,我這些天一直在苦思冥想,兄弟你究竟使的是何劍法,精妙如斯?現今道破,也就迎刃而解了,兄弟使的自是胡莊主生平絕學之一的雪流沙十三式,委實出神入化,殺得陸仕伽那小子心服口服。哈哈?!?
歲寒山莊的莊主胡忘歸以輕功、掌、劍,在江湖中并稱三絕?!昂闋t點雪行”是胡忘歸研修的一門極為上乘的輕功功夫,即便是在雪山的凍崖冰壁之上,亦是御風而行、如履平地。比武大會上,這門功夫白衣雪已有所展露,雖不及其師精妙,業已技驚四座,令人嘆為觀止;胡忘歸另一項絕學的掌法,喚作“大雪崩手”,掌法飄逸繁復,招式層層疊疊,運起掌來,直如萬仞雪崩塌而來、千層浪呼嘯而至,當真是氣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