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翎剎在一旁也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皮洞主遠來是客,你們點到為止,莫要傷了人。”
皮清晝怒氣大盛,站起身來,一雙小眼睛盯視著白衣雪,暗想“這個小娃娃劍法有些邪門,倘若栽在他的手里,不僅無顏再在江南武林露面,今后也沒有臉面,再為王府辦差。”說道“老子剛才沒在意,小娃娃,我們再來比劃比劃。”當下全力施展黑龍爪的精妙功夫,與白衣雪的長劍斗到一處。而那一廂,楊草施展折柳手的近身擒拿功夫,與黎錦華、董斜川,也糾纏在了一起。酒閣子之中,先前的觥籌交錯、舉杯同飲,如今轉成了杯盤狼藉、金刃相交,可謂畫風大變。
白衣雪長劍白芒閃爍,皮清晝手中的黑龍爪,舞成了一團黑光,一時倒也難解難分。金杵悲本對皮清晝的傲睨自若頗為不滿,眼見他與白衣少年俱是妙招迭出,斗得不分軒輊,尋思“這位少年劍術精妙,當是師出名門。老皮平素傲慢不遜,將誰都不放在眼里,著實令人嫌惡,不過今日看來,手底確有真材實料,倒非盡吹牛皮。”
楊草此番前來,要找的正主是董斜川,心中不愿與黎錦華糾纏不清,酣戰之中,折柳手的六成攻勢是在董斜川身上,僅余四成的功力與他周旋。豈料黎錦華一來遷怒于他,二來也想在莫翎剎和眾人面前掙回自己的顏面,運掌如風,出手凌厲異常,竟是毫不留情。
楊草一直存心想讓,不想對方絲毫不領情,不由地怒氣暗生,尋思“若不給你一點教訓,還道我怕了你呢。”斗到分際,他右掌立腕微屈,猿臂連續晃動,倏左倏右,忽上忽下,虛虛實實之間,直令黎錦華不知他究竟要拍向何處,正自猶疑,楊草右掌向外一翻,手法奇疾,正是他“折柳手”的絕技,黎錦華閃避不及,“啪”的一聲,楊草右手拍中他的左肩,黎錦華頓時整個左半邊的身子酸麻不已,左掌剛剛舉起,竟而抬不起來。幸得楊草心存忍讓,要不然這一掌已將他打得骨裂肉綻。然而也就是這么稍一松懈,董斜川那邊所承的壓力大減,他為人何等機敏,長劍護住身前,雙足一蹬,向后彈射出去。
一直端坐不動的金杵悲輕輕“咦”了一聲,緩緩站起身來,向著楊草說道“尊駕好功夫,金某特來討教一二。”他雖面容憔悴,身材又高又瘦,如竹竿一般,仿佛一陣風便能吹倒,但這一起身,只是靜靜地站著,霎時淵渟岳峙,已自不凡。
金杵悲身邊的錢通神、桑鷲等人,不由自主地向旁邊挪開了幾步,似是擔心高手之間過招,稍有疏虞,自己便要遭受無妄之災。白衣雪和皮清晝也不由自主地停了打斗,一齊向這邊注目而視。
楊草心中一凜,心知遇到勁敵,他抱元守一,凝目而視,說道“楊某領受閣下高招!”
金杵悲見他神色端嚴,氣度凝重,也自全神戒備,口中道一聲“有僭了!”右掌緩緩拍出。他說話慢條斯理,出掌竟也平流緩進,不緊不慢。
楊草瞧出金杵悲這一掌輕飄飄揮出,如隨心之舉,甚至還略帶倦怠無趣之意,卻似攻非攻、似守非守,竟無一點破綻,當真有其獨到厲害之處,哪敢有絲毫的輕敵大意,出掌迎擊之時,已是帶了六成的內勁。二掌甫一相接,楊草即知不妙,對方掌力雖輕,一股綿長的陰寒之力,卻源源不斷襲來,而且這股勁力,猶如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過一浪,后一浪比之前一浪,不知又要險過幾分、高過幾重。
原來金杵悲的這門功夫名喚“絕塞寒煙掌”,共分九重,修煉之人須摒絕喜、怒、哀、懼等諸多情愫,清心修持,最為講究以悲郁之氣統馭研習,悲郁之氣愈深,則掌上威力愈甚,尤其是修習到了較高層級,悲郁之氣漲一分,陰寒之功的威力則增三成,可謂日行千里、突飛猛進。但修煉之人倘若不能心懷怡靜,諸多情愫橫加滋擾作梗,絕塞寒煙掌的威力不僅會大打折扣,與尋常掌法并無二致,更有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