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斗了幾場,果是三衙的禁軍首領們勢如破竹,連戰連捷,得勝的禁軍首領,由恩平郡王當場分發紋銀,自是個個笑逐顏開,感恩不盡。大廳內一時群情鼎沸。
這些人的身手本就泛泛,雙方又非全力相搏,做做樣子而已,場面自是熱鬧有余,而精彩不夠。白衣雪勉強看了幾場,不由地眼餳骨軟,只覺昏昏欲睡。
豈料場上局面陡變,一名身材甚是魁梧的王府宿衛,以一手漂亮的小擒拿功夫,不經意間竟連勝了三場,三名敗下陣來的禁軍首領,無一不是受了關節扭傷,回到自己的座位,齜牙咧嘴,表情痛苦。那名王府宿衛連勝數場,但面色沉郁,毫無喜悅驕橫之色,只安安靜靜地立在場地中央,等待下一位禁軍首領上臺挑戰。
今晚的比武切磋,雙方其實皆心照不宣,不過是彼此間的游戲取樂,以助酒興罷了,自是當不得真。這名王府宿衛不知為何,竟一點不留情面,一口氣連下三陣,且出手毫不留情,弄得敗陣的禁軍首領灰頭灰臉,難堪之至,余下的禁軍首領們,也都大感臉上無光。少數幾個火爆脾氣的,早已怒氣填膺,直欲上前搦戰,只是礙于對方畢竟是恩平郡王的屬下,心中雖感忿躁,卻也猶疑不決,不敢貿然出手,惹惱了恩平郡王。
那名王府宿衛昂首挺胸,游目四顧,大有挑釁之意。大廳之中,除了少數幾個喝得酩酊大醉,已經神志不清的,余者都拿眼瞧向趙璩,看他作何反應,哪知趙璩始終笑容滿面,與身側的明化礪、封野寺、甘岳城等人喝酒聊天,似是對眼前的一幕,渾然不覺。
那名王府宿衛等了半晌,見無人上場比試,微一抱拳,朗聲說道“不知還有哪位朋友,肯下場賜教?”
他連問三聲,人群中早有人按捺不住,縱身而前,也不通名,與之相斗起來。這一番的比試,較之先前大為不同,雙方拳腳相交,你來我往,真刀真槍地較量起來。少傾那名王府宿衛招法精妙,一招“金絲纏腕”,將對手的手腕捩扭致傷,那人滿臉羞慚,忍痛退下場去。其后又有數名禁軍首領逐一登臺,但那王府宿衛始終技高一籌。
在場的禁軍首領中,不乏馮孟彥、樂境這樣的兵刃器械好手,不過大家到王府作客,焉有私攜兵刃之理?而會些拳腳功夫的,卻又學藝不精,不多時,那名王府宿衛竟是連勝了八九場。這時就有王府的廝仆,拿了跌打損傷的膏藥,進入廳內,替眾多受傷的禁軍首領敷藥療傷。
場上情勢詭譎,白衣雪早已打起了精神,心下大奇,問道“榮大哥,此人是誰?”
榮驤搔了搔頭發,一臉茫然之色,道“我……也不認識,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一個莽漢。”
白衣雪尋思“趙璩今晚大宴賓客,自是為了籠絡人心,如今冒出這么一位渾人,攪了大伙兒的興致,卻又是為何?若說不是趙璩有意安排,此人這般無禮,他竟視而不見,那無論如何也說不通。”他一番苦思冥想,也不知趙璩到底是何用意,索性袖手旁觀,靜觀其變。
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之際,那名王府宿衛神色桀驁,雙手抱臂站在場地中央,毫無退場之意。雙方比試,禁軍已是數場盡墨,明化礪等人也都瞧在了眼底,不禁神色尷尬,到得此時,趙璩似是方才對場上的情狀有所察覺,伸手一指那名王府的宿衛,微笑道“此人是小王新近招募的一名好漢,名叫高峽。鄉野村夫平素鄙樸魯莽慣了,不大懂得什么規矩,各位還請勿怪。”
明化礪等人忙道“豈敢,豈敢!”各人心中均想“這個理由不免牽強,此人既是一介莽夫,如何能安排他出場比試?弄得大伙兒臉上無光。”心中雖有疑竇重重,但礙于一時不明趙璩的真實心思,也只得藏掖在心。
甘岳城笑道“原來是王爺新招募的好漢,身手果是不凡,尤其是這三十六路小擒拿手,端的厲害,令我等眼界大開。”
尚靈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