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悲秋空洞的眼神,目視著空中的碎布化為灰燼,隨風飄散,陰惻惻地道“大師的飛火流云袖,果真應了‘飛火’二字,妙極。哈哈,哈哈哈。”口中發出一連串的笑聲,但青慘慘的一張長臉,依然木無表情,僵硬如常。
一劫雙袖被燒,最得意的飛火流云袖功夫,已然無法再使,人雖未受傷,但手忙腳亂之下,著實狼狽,冷風一吹,兩只胳膊涼颼颼的,饒是他生性灑脫,涵養極佳,也大感憤懣,一個縱步,將趕馬的馬鞭執于手中,說道“‘如意輪寶妙難思,南方化生無畏施,心咒受持原形現,魑魅魍魎鐵吸石!’沒有了袖里乾坤,山僧照樣也能鞭尸降妖。”馬鞭一揚,鞭身發出尖嘯之聲,擊向司空悲秋的胸腹。司空悲秋橫杖格擋,二人再次斗在一處。
一番纏斗,司空悲秋漸感焦躁“一個糟老頭子,我若都久戰不下,傳將出去,豈不令江湖笑話?”一邊默運“枯臘神功”,一邊故意在右肋賣了個破綻。一劫不知是計,欺身而近,馬鞭的鞭稍,瞬時點中敵人肋下的期門穴。他心中一喜,尋常習武之人,若是期門穴被點,立時便會全身酸麻,跌翻在地。豈料他鞭稍甫一觸及,但覺對方期門穴的肌肉,如生鐵一般堅硬,隱隱還生出一股反彈之力,一劫訝異之余,頓覺不妙,敵人的鋼杖已在自己胸口的空虛部位,閃電般連點數下。總算他應變極快,潛引真氣迅速流轉,布滿胸腹,身子同時向左前方疾躥出去,一時間只覺胸口悶窒,一口氣險些轉不過來。
司空悲秋占了上風,并不趁勢進擊。一劫轉過身子,但見他神色僵木,青慘慘的臉上閃過一道黑氣,心下暗奇“這僵尸一樣的家伙,難道還能閉塞身上的穴位?”原來司空悲秋的枯臘神功,是一種類似于金鐘罩的護體功法。此功取名“枯臘”,正是練習之人通過運行陰寒真氣,將真氣充塞于四肢百脈,全身筋骨便如一塊干肉一般,當真是堅硬如鐵,水火不侵,刀劍難損。
一劫暗自調勻了氣息,二人再度交手。一劫已在司空悲秋的怪異功夫上吃了兩次虧,此番自是萬分小心,他驅動身形,軟鞭或擊或笞,或勾或纏,繞著司空悲秋的身子尋隙進攻。再斗二十余合,一劫察覺司空悲秋鋼杖的招法,雖是陰狠精妙,但礙于腿腳不便,雙杖難以齊施,威力大減,而他始終須以鋼杖拄地,替代雙腿,下盤不夠沉穩,靈動敏捷較之常人,亦是大為不足。
一劫心念一動,解下胸前的念珠,持在手中,待得敵人的鋼杖襲到,右手馬鞭使了個黏字訣,軟鞭生出一股黏澀之勁,好似一條長蛇纏繞樹枝一般,緊緊地黏滯在司空悲秋的鋼杖之上。司空悲秋數度運力回奪,一劫的馬鞭黏性十足,令他一時難以擺脫。
二人糾纏膠葛之際,一劫左手念珠一揚,又細又長的念珠已搭上司空悲秋的另一根鋼杖。一劫的掛珠足有一百零九粒,念珠在鋼杖的杖身上幾個回旋,二者緊緊纏繞在了一起。二人的內力本在伯仲之間,但司空悲秋吃虧在腿腳不便,他右手鋼杖被敵人牢牢黏住,全憑左手的這根鋼杖拄地,支撐身體的平衡,一劫左手內勁一吐,司空悲秋頓時難以把捏,“嗖”的一聲,支撐身體平衡的鋼杖,已被一劫用念珠卷了過去。
其時二人的馬鞭和鋼杖兀自黏滯在一起,一劫既不肯卸勁,失了馬鞭,而司空悲秋只剩一根鋼杖,自是更加不肯輕易撒手。到了此際,二人角色互換,變成了一劫連運幾次氣勁,想要將司空悲秋從馬鞭上震落開來,而司空悲秋身子憑空無著,鋼杖只得奮力黏附住馬鞭,令他難以震落。
二人僵持片刻,司空悲秋心知一根鋼杖已失,自己這般凝滯不動,已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再無勝機,心氣一泄,口中淡淡地道“老夫輸了。”
一劫心里道一聲“慚愧!”左手一松,被念珠卷住的那根鋼杖緩緩飛出,司空悲秋接過在手,杖頭一點,身子飄然一旋,猶如一只蝙蝠一般,無聲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