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重的那本《橘杏鉤玄》沒有帶在身邊,否則拿出來瞧一瞧,說不定其中也有調理氣血的方子。”
百里盡染說道“從今晚起,我先教你心法口訣,待得熟悉之后,你再行調息吐納,伏氣煉意,如此反復行功,及至周天循環不已,脈路暢通,氣足而神清,則大功告成矣。”
白衣雪又驚又喜,恭聲道“是。”
百里盡染道“萬人萬法,不離心法,這個道理你懂么?”
白衣雪道“晚輩愚拙,還請百里前輩賜教。”
百里盡染道“一念萌動于內,則六識流轉于外。儒、釋、道三教源遠流長,博大精深,于這靜心之法,都是極為重視的。儒家講靜坐,求的是‘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佛家講不凈觀和數息觀,是離欲的二甘露門,也是同一個道理。禪宗稱之為‘思維修’,以靜心為要、以無我為基,禪坐之時不依氣息,不依形色,不依于空,不依地水火風,乃至不依見聞覺知,講究銷落諸念,而返觀自心。”
白衣雪道“佛家的禪那,晚輩也曾聽恩師講解過,說的是虛靈寧靜,泯心泯境,凈裸裸,赤灑灑。”
百里盡染微微一笑,道“只是道理說出來易懂,做到卻不易,是以個人的最終修為,有深有淺,有高有低,至于臻至圓滿的,又有幾人能夠?孩子,這門息妄功夫,行功能否有成,全在于你自身,誰也替代不了,你當好自為之。
白衣雪點頭道“晚輩謹記。”
當下百里盡染便將心法口訣傳授與他,白衣雪滌慮凝神,仔細聆聽
“道自虛無本一炁,陰陽開闔生萬物;太虛無形炁本體,返觀內照息歸根;蠲垢止念神馭氣,收視反聽氣留形;空洞無涯為元竅,一念不起真功夫……盤坐寧心神入竅,調息綿綿似有無;體虛無物身自閉,固蒂深根口無言……龍性纏綿神無影,神不可見寄之心;虎性猙獰氣無形,氣不可得求諸息……舊念未消新念起,任爾天南海北游;耳聽于息心相隨,不停不息念往矣;定氣存神鎖心猿,莫教意馬任西東;眼不觀而魂在肝,耳不聞而精在腎,口不言而神在心,鼻不嗅而魄在肺,四肢不動意在脾;心如泰山天地歸,把斷四門云不搖……無視無聽抱神靜,心無所知形自正……凝思冥冥閉其兌,胎息綿綿筑靈株;尾閭流轉天一水,自在河車泛百遭;五氣朝元精神長,百脈通調智慧開;一體圓融物我忘,三花聚頂不勝收;真氣運行無滯礙,形神俱妙意逍遙……”
百里盡染一句一句吟誦著心法口訣,白衣雪一一潛心默記
“竹影掃階塵不動,月穿潭底水無痕;世慮全消聞啼鳥,古井無波見落花;萬緣不動篤守中,久之萬念歸一念;但能一念歸無念,虛靈不昧自空明;一念不起方為靜,靈臺無念始是清;意定神全水源清,意動神行水源濁……氣行帶脈丹田暖,上至泥丸下涌泉;靜身神存氣益生,純氣堅守神不馳……有德無功一場空,有功無德終著魔……必清必靜無勞形,萬化冥合乃長生;氣神和合生靈質,心息相依結圣胎……”
心法口訣甚長,白衣雪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打起精神,心中默默加以強記,他本天資聰穎,記憶力超凡,潛心強記之下,不過兩個時辰,竟能將心法口訣,一字不差地背誦出來。
百里盡染見他如此穎異,心下暗自嘖嘖稱奇。他意興盎然,吃過了午飯,又將口訣的要義一一加以闡發。白衣雪自是澄思渺慮,細細體會其間之意,遇到不明之處,不時開口相詢。
百里盡染沒想到他之所問,皆是口訣的幽微精妙之處,甚是高興,當即知無不言、詳加解惑,心頭卻不禁生出老大一個疑念“此子聰穎敏悟,較之當年的胡忘歸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自承是胡忘歸的弟子,但相貌、神態卻頗像當年的胡忘歸,莫非……其間別有隱情?”
這一番賾探隱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