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僧眼碧的文字,指給百里盡染閱看。
百里盡染看罷,良久不語,面上雖不動聲色,卻是心驚不已:“僧眼碧是天下劇毒,還沒有聽說過有中毒之人,能活過命來,這可怎生是好?我如何這般大意?”澀然一笑,說道:“‘僧眼碧,僧眼碧,華佗再世不敢敵。’老夫此前僅是耳聞,沒想到今日竟身受其害,呵呵。”
白衣雪見他眼中似有說不出的凄楚之意,尋思:“百里前輩知曉了自己是在趙璩的府中,被唐泣施了暗算,心里定是傷心至極。”勸慰道:“前輩既可化去我體內的化血神刀之毒,想來這僧眼碧……亦能化解。”
百里盡染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渾身都不得勁,此毒果是厲害。容我慢慢考慮。”心下卻是惻然:“莫說二毒的毒性然不同,單是中了這等天下第一等的至毒,到了此時方才驚覺,恐怕也早已錯過了最佳的化毒時機。”轉而又想:“此毒的毒性冠絕天下,偏又無色無味,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白衣雪見他憂心忡忡,顯是心中實無半分把握,不自禁攥緊雙拳,說道:“前輩,若是一時難以化解這僧眼碧的毒素,我們索性去往恩平王府,找上門去,問他趙璩和唐泣討要解藥,看他給還是不給。”
百里盡染心想:“書中寫得明白,‘此毒天下至毒,藥石罔效。’唐泣即便有解藥,趕到臨安,怕也晚了。”苦笑道:“我們從長計議吧。”
其后數日,百里盡染除了吃飯、睡覺,便是一個人在石屋之內,苦苦冥思如何化解僧眼碧的毒素。白衣雪小心侍候在旁,見他連日來愁眉不展,似是一直未能找到解毒之道,心中雖擔憂不已,無奈愛莫能助,只好每日里默默祈禱神祇保佑。
轉眼到了正月初六,百里盡染行過功后,將白衣雪喚進屋來,說道:“雪兒,你離開雪山有多久了?”
白衣雪略一回想,道:“已有半年了。”
百里盡染點了點頭,道:“好。雪兒,你體內的化血神刀毒質,已經祛除得差不多了,日后只須勤修參寥神功的心法,大可無憂。明日你便啟程,去拜望浮碧山莊鐘莊主和蒼葭山莊的盧莊主,也好早日回復師命。”
白衣雪微微一怔,說道:“前輩,你的身子……無恙了?”折磨自己死去活來的化血神刀之毒,已然化解,本來心中應該十分開心,但想到百里盡染傷情不明,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百里盡染微笑道:“你不用擔心我。雪兒,你此去浮碧山莊和蒼葭山莊,嗯,盧莊主那兒倒也沒有甚么,不過你到了浮碧山莊……還須謹慎小心一些,切莫大意。”
白衣雪奇道:“難道鐘世伯的浮碧山莊,惹上了什么麻煩?”
百里盡染淡淡地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見了鐘摩璧鐘莊主,須多留個心眼,省得你自己麻煩纏身,誤了你師父的大事。”
白衣雪神色尷尬,只得答道:“是,我記下了。”暗想:“鐘世伯與師父情同手足,斷無害我之理。百里前輩生性疏淡,萬事素來不縈于懷,卻不知是何緣故,對鐘世伯一直心有芥蒂。”問道:“不知前輩有何打算?要不然我先陪你去一趟臨安城?正好臨安城里,我還有……一兩位朋友,要去和她們作個別。”
百里盡染道:“不必了,我在這兒早已待慣了,去了太熱鬧的地方,反而不習慣。”
白衣雪喜形于色,心想:“前輩果是神通,這些天里,定是想出了化解僧眼碧的法子。”說道:“你不去臨安城?是不是身子……已無大礙了?”
百里盡染微笑不語。白衣雪見他笑得有點古怪,心底又不安起來,勸道:“此地雖然僻靜,但已被神鷹坊打探到了。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前輩雖是不懼他們,還是暫且避一避為好。”
百里盡染道:“嗯,此事再議吧。”從懷著取出一本書籍來,書籍的封面紙質發黃,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