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衣雪盤膝坐在床上,默運了一遍功,但覺神融氣泰,心中不免竊喜。洗漱之后,他正欲著枕入睡,忽聽窗外有人低聲說道“暮鹽兄弟,你歇息了么?”
白衣雪聽出是倪釗富的聲音,道“還沒有,三哥有事?”
倪釗富道“請暮鹽兄弟移步,黎二哥回來了,他在湖邊等你,想找你說會話兒,不知方便不方便?”
白衣雪暗自忖度“黎錦華回來了?他這么晚了來找我,會有什么事?嗯,當(dāng)是擔(dān)心我泄露了倪釗富的不法之事,給倪釗富說情來了,我且聽他如何說。”口中應(yīng)道“好啊,二哥回來了。我們這就去見他。”
白衣雪出了房門,只見倪釗富神色恭謹?shù)卣驹谕ピ褐校姷剿麧M臉堆歡,說道“深夜來訪,不勝叨擾,萬請暮鹽兄弟見諒。”
白衣雪道“三哥不必多禮。二哥回來了,自是要見上一面的。”
倪釗富道“請暮鹽兄弟隨我來。”
白衣雪跟著他出了碧湖山莊,直向念湖岸邊走去。行不多時,只見一棵粗壯的大柳樹下,一個修長的身影正在來回踱步,聽到二人的腳步聲,那人迎上幾步,問道“是暮鹽兄弟到了么?”正是黎錦華的聲音。
倪釗富應(yīng)道“是,二哥,小弟將暮鹽兄弟請來了。”
白衣雪迎上幾步,與黎錦華敘過了禮,笑道“黎二哥,你何時回來的?怎么也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
黎錦華笑道“哪里話?暮鹽兄弟是我們浮碧山莊的貴客,怎能讓你去接我?我一回到山莊,聽說你來了,這不趕緊過來見你嗎?”
白衣雪心想你不去房間找我,卻選了這么個偏僻的地方,定是不想叫倪釗富的丑事讓人聽了去,說道“多謝二哥。前些日子我還和薛大哥提起,說是在臨安城見到了黎二哥,未及暢談,也不知二哥你何時回到山莊,能否還能見上一面?”
黎錦華心道“好小子,在熙春樓,當(dāng)著莫姑娘的面,你絲毫不留情面,此事豈能輕易就這么過去?今日你想著見我一面,無非是找個機會再羞辱我一番,哼,今夜定不能饒過了你。”臉上不動聲色,笑道“不錯,臨安城匆匆一別,咱們兄弟竟是未能好好敘上一敘,我每每念及,心中甚覺遺憾。暮鹽兄弟來到浮碧山莊,我們正好親近親近,免得兄弟們之間反而顯得生疏了。”
白衣雪道“多謝二哥。”
黎錦華道“不必客氣,若說感謝,理應(yīng)是我們哥幾個要多謝你才是。釗富一時糊涂,做了天大的錯事,他如今也是悔恨萬分。我這次回到山莊,他找到了我,提及此事來,憂心忡忡。我安慰他說,暮鹽兄弟沒有將此事告訴師父和師娘,也沒有告訴小師妹,表明他畢竟是自家的兄弟,念著同門之誼,絕不會出賣于你。”
白衣雪淡淡地道“我是擔(dān)心我一旦說出來,鐘世伯和鐘夫人,還有小師妹,她們會傷心不已。”
黎錦華道“正是。釗富終是年輕,為了討小師妹的歡心,做出如此荒誕不經(jīng)的事來,現(xiàn)在他也很后悔,還請暮鹽兄弟給他一個悔過自新的機會。”轉(zhuǎn)頭向著倪釗富喝道“三弟,你知道你闖下多大的禍事嗎?”
倪釗富見他聲色俱厲,不禁渾身一顫,垂下頭不敢與他對視,期期艾艾地道“小弟……小弟知錯了……”
黎錦華冷笑道“哼,知錯了?不是你的財,別落你的袋。我們浮碧山莊的弟子,怎能做此巧取豪奪之事?”
倪釗富愧不能言, 黎錦華續(xù)道“三弟,此事一旦泄露了出去,你自己送官下獄也還罷了,那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只是我們四大山莊素為江湖所敬仰,可不是因為我們的功夫比別人高,本領(lǐng)比別人大,而是因為四大山莊的男兒,個個都有一副俠肝義膽,你怎能做出如此親痛仇快之事?你叫師父他老人家的顏面往哪兒擱?四大山莊的顏面又往哪兒擱?”
白衣雪見他疾言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