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黃衫少年這一招飄渺靈動,竟是雪流沙十三式中的“燕塞雪滿山”,不過白衣雪習藝百里盡染之后,深諳劍法“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實美”之道,劍術早已今非昔比。若在數月之前,他乍見黃衫少年使出這一招,勢必令他驚呼出聲,而此際黃衫少年這一招雖靈動絕妙,但在他眼中看來,略顯華而不實,周身破綻盡顯。
桑鷲武學龐雜,于劍法上的造詣雖難以企及白衣雪,卻也頗深,眼見黃衫少年這一招燕塞雪滿山,在一招內遍襲自己胸前七處要害,不禁喝道“好劍法!”舉掌一引,將黃衫少年的長劍帶向一邊,緊接著雙掌回封。他眼見黃衫少年劍術精妙,一時心癡,只盼著多看幾招,竟是凝掌不發。
黃衫少年也看出桑鷲的意圖,尋思“已經第七招了,再過三招,叫你輸得心服口服。”劍招陡變,連削數劍,分別又是不同門派的精妙劍招,桑鷲一一避過,耳邊聽到黃衫少年笑道“十招已過,桑老大,你輸啦。”
桑鷲不由一征,自己一味貪看對方的精妙劍法,并未傾盡全力,竟致輸了賭約,哈哈一笑,說道“不錯,小兄弟劍法高明,是桑某輸了。”心中暗忖“此人劍術高絕,若能化敵為友,招至主公麾下,實乃主公之幸,大業之幸。”
黃衫少年對此也是心知肚明,尋思“桑鷲武藝高強,又兼有膽有識,此害不除,遺禍無窮。”眼見對方人多勢眾,料知今日難以討得便宜,笑道“桑老大身為舜耕八圣之首,今日一見,果是名不虛傳,日后相見,我們再決個生死高下。”
桑鷲淡淡地道“好,既是各為其主,原也該當拼個你死我活。”
申螭冷笑一聲,越眾而出,說道“你傷了我們的兄弟,今日這樣就想走了嗎?”蒯狻、屠蛟、畢驊等人手持兵刃,紛紛聚攏上來,將黃衫少年圍在了垓心。
黃衫少年傲睨四顧,臉上全無懼色,大笑道“怎么,舜耕八圣今日要恃眾欺寡么?你們就算一擁而上,小爺又有何懼?”
白衣雪在一旁察形觀勢,眼見黃衫少年陷入重圍,心下電轉“此人英風豪氣,令人心折。不論他是何門何派,待一會遇了險,總須想個法兒助他脫困才是。”他知桑鷲外貌看似粗獷,實則心細,凝神苦思如何能助黃衫少年一臂之力。
桑鷲一舉右手,高聲說道“各位兄弟,我與這位小朋友已有言在先……”
申螭叫道“大哥,如今我們步步兇險,稍有不慎便有殺身之禍,怎能顧得上這些個江湖道義?”
屠蛟道“不錯,不是做兄弟的不聽你老大的話,此人已知我們的行蹤,萬萬留不得。”
桑鷲心想黃衫少年武藝超凡,倘若自己一時心軟,縱虎歸山,日后必是一名勁敵,更何況己方的形跡,也已全然暴露,處境實是兇險至極,聽了申螭、屠蛟的話,不禁猶疑起來。
黃衫少年乘此間隙,迅速觀察清楚了敵人的站位,一聲長笑,說道“舜耕八圣,今日到了七人,即便是都到了,我又有何懼?”他不知白衣雪的底細,還當白衣雪也是舜耕八兄弟中的一員。
申螭一挺鑌鐵判官筆,口中大呼“四弟,五弟,六弟,七妹,大伙兒并肩子上啊,別讓敵人走脫啦!”
黃衫少年冷笑道“就憑你們幾個,也能留得住我?”飛起一腳,將面前的一塊石頭踢碎,濺起的石塊四下亂飛,在空中嗚嗚作響。申螭等人見狀,紛紛揮舞兵刃格擋碎石,屠蛟手腳稍慢,被一塊小石頭不偏不倚砸中了額頭上的肉瘤,疼得他齜牙咧嘴,哇哇直叫。
桑鷲眉頭一皺,正欲邁足相助眾人攔截,黃衫少年大笑聲中,早已瞅準了蒯狻和高鷥二人間的空檔,長劍揮出,化作一道銀白色的寒光,迫開了蒯狻。他足下生風,于亂石堆中瞬時去得遠了,笑聲在空中猶自未絕。
黃衫少年離去后,眾人免不得唏噓一番,感嘆江湖后浪推前浪,后生著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