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高鷥備好了易容的材料,來到的申螭房中,給他喬裝打扮。白衣雪就在一旁等待。
高鷥的易容術果真奇妙,一番捯飭,申螭變成了一位須發灰白的老者,若非親見,委實瞧不出一點破綻。
白衣雪連連稱奇,笑道:“高姐姐易容之術當真神工鬼斧,倘若不是親眼得見,二哥就算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認不出他來。”
高鷥笑道:“要想改變一個人的容貌,尤其是年輕俊俏的,想要變老變丑,并非難事,難的是改變他說話的口音,還有舉止習慣。二哥,你走路時要弓背彎腰一點,步子也不要太快。”
白衣雪笑道:“申二哥經你這么一裝扮,頓時老了十幾歲,桑大哥見到你,該當喊你一聲‘大哥’了。”
申螭哈哈大笑,說道:“白兄弟,我本來年紀就老大不小,長得也難看,老一點、丑一點,那也無關緊要,只是你這般唇紅齒白的小伙子,要想變個難看的模樣,可真難為我七妹了。”
高鷥端視著白衣雪,口中嘖嘖有聲,道:“這么漂亮的一個小伙子,將來也不知誰家的姑娘,幾世修來的好福氣,能夠嫁給你當老婆。”
白衣雪面上一紅,忸怩道:“姐姐取笑了。”高鷥取了材料,替他細細易容。白衣雪身子端坐不動,但方才高鷥的一番話,卻令他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靜,眼前浮現出兩張俊俏的臉龐,一個是莫翎剎,一個是宋笥篟,兩個人均笑吟吟瞧著自己,似是有話要說,卻又都欲言又止,霎時他只覺目眩神迷,恍如置身夢境。
高鷥一番忙碌,在白衣雪的臉上敷了一層黃粉,又在他的唇上和頦下,都貼上了黑髭,儼然成了一名中年男子。白衣雪自己對著銅鏡照了,容貌果是大變,笑道:“高姐姐的手可真是巧。”
高鷥道:“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二位還缺一套衣裳……”就在此時,屠蛟捧了兩套新衣服走了進來。高鷥笑道:“五哥來得正巧,衣裳都買好了么?”
屠蛟道:“早上在鎮上轉了一圈,都照七妹的意思,買齊了。”白衣雪這才知道屠蛟一早便按高鷥的要求,出去替自己和申螭購置新衣。二人將新買的衣服換上,申螭的是一件墨綠色的羅衫,質料考究,扮作一位常年奔波在外的富商,白衣雪的則是一件素色布衫,裝扮成申螭的貼身管家。
二人準備妥當,出了客棧,向著東渡鎮走去。申螭說道:“白兄弟,到了鎮上,我們先去六弟的那家客棧轉轉,瞧瞧有沒有什么收獲。”
白衣雪道:“憑二哥做主。”
一路之上,申、白二人擔心露出馬腳,不敢施展輕功功夫,只得慢慢趕路,到了東渡鎮上,已是晌午時分。二人便來到畢驊先前入住的小客棧,店內并無異樣。申螭向掌柜的一打聽,尚有數間客房空著,于是定了兩間客房。
稍事休息,二人來到大堂吃飯,大堂里食客不多,拐角處一張桌子坐著兩名漢子,一邊吃著酒菜,卻不時向著大門張望,神色焦急,立時引起了申螭的注意。他向著白衣雪微微使一眼色,二人便在兩名漢子的鄰桌坐了下來,點好了飯菜,漫不經心吃了起來。二人稍一觀察,那兩名漢子的桌子上還擺著三副空碗筷,顯是還有同伴要來。
吃到一半,就聽見店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果是又有三名漢子風風火火進了客棧,就在鄰桌坐了下來。三人額頭上滿是汗水,神情也都頗為焦躁。
原先座上的一名矮胖漢子低聲問道:“拿下了么?”聲音雖低,但白衣雪和申螭均聽得清清楚楚。
新來的一名臉上有一顆黑痣的漢子緩緩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棘手得很哪。”他十分警惕,四下張望,白衣雪和申螭只埋頭吃飯,口中咀嚼有聲。
矮胖漢子嘆了口氣,道:“千事萬事,吃飯大事,幾位兄弟辛苦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新來的三名漢子拿起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