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雪倒吸一口涼氣,尋思:“四大山莊一旦與情教起了紛爭,確是給了他們可趁之機,走脫了逆賊不說,兩家必然兩敗俱傷。好個歹毒的計策。”
桑鷲有意無意瞧了一眼白衣雪,問道:“小兄弟,你有何高見?”
白衣雪道:“情教和四大山莊,均不乏睿智之人,想要挑動兩家爭斗,我們能夠趁虛而入,并非易事,還須徐徐圖之。以小弟愚見,眼下應以我為主,爭取主動才是。”
桑鷲點頭道:“小兄弟所言極是。我等此番南下,一切以營救主人為重,大齊的繼絕存亡在此一舉,務必功成。如今咱們已經深入敵境,可謂步步荊棘,往后大伙兒事事均須萬分小心。”
申螭等人神色凝重,齊聲應了。
桑鷲本欲當晚趕到畢驊事先在東渡鎮定好的客棧投宿,然而黃衫少年的出現,令他心中驚疑不定,臨時決定改投他處。眾人略一商議,便在離東渡鎮尚有三十余里的芷湫鎮,找了一家僻靜的客棧歇了腳。
吃過了晚飯,除了蒯狻留在門外把風,余人一齊聚集到了桑鷲的房間,商酌下一步的行動。
桑鷲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緩緩說道:“眾位兄弟,主人有難,且危在旦夕,我們此番動身南下之前,已對天盟誓,即便粉身碎骨,也勢必要救主人于危難。”
申螭等人血脈僨張,站起身來,齊聲道:“我等愿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眾人一臉凝重,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
白衣雪見此激越悲壯之景,聽到他們鏗鏘之言,不禁微微動容,心下尋思:“舜耕八圣對其主人,這份忠心著實令人敬佩。只可惜他們的忠,卻是愚忠,實不可取。有道是,‘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桑鷲若不附賊為逆,而肯棄逆歸順,遇上一位圣君明主,他們中的哪一個,不是國之棟梁?”
桑鷲微笑示意眾人坐下,續道:“事貴制人,勿制于人。只要我們兄弟姊妹精心謀劃、戮力壹心,焉有不成之理?再說如今又有白兄弟慷概相助,當真是如虎添翼,營救主人之事,我心中更加有底了。”
白衣雪微笑道:“承蒙桑大哥瞧得起,小弟自當為助尊主脫困,盡一份綿薄之力。”
桑鷲道:“我等足感兄弟大德,事成之后,必有重酬。”頓了一頓,又道:“眾位兄弟,我們自今日起,須打足了十分的精神,一舉深入敵人的巢穴,救出主人和毛、柴二位兄弟,大伙兒若能身而退,自是天佑吾主,天佑大齊。”
眾人齊聲稱是。桑鷲問道:“六弟,情教那邊的情形如何?”
畢驊道:“小弟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觀察,眼下情教教主勞牧哀的七十大壽將至,冷翠峰上一片忙碌,都在布置壽堂,籌備勞牧哀的壽筵。”
桑鷲嘆道:“哦?‘慶九不慶十’,轉眼間,勞牧哀也是六十有九的老人了。他們教中忙著替教主過壽,這倒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畢驊眼中閃過一絲憂色,說道:“正是。他們都在忙碌勞牧哀慶壽之事,本有可趁之機,但小弟聽說那些不在總壇的護教、情使,這幾日也都從外地趕回來賀壽,此事……怕是有些棘手。”
眾人聽了,皆是憂心忡忡,心想情教的這批好手云集冷翠峰,營救劉猊的計劃一旦泄露,雙方動起手來,舜耕八圣無疑毫無勝算。
桑鷲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情教的好手紛紛歸來,雖說棘手,卻也給了我們渾水摸魚的機會。嘿嘿,聽說情教的副教主蘇眠愁綽號‘翻云覆雨手’,桑某的綽號是‘只手遮天’,我正要與他比試比試,到底是他翻云覆雨手厲害,還是我遮天手更勝一籌。”說到最后,臉上滿是傲氣。
申螭等人紛紛道:“大哥倘若與他比試一番,定叫他磕頭認輸,自此改了這個綽號。”
桑鷲緩緩地道:“蘇眠愁綽號‘翻云覆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