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便被大雨沖淡稀釋。他披頭散發(fā),嘴里滿是血污,神情十分可怖。
周岸孤大聲說道:“曲兄,快快降了吧,周某愿在蘇副教主面前,保你留下一條性命。”
曲窗嘆手撫胸口,深深喘了幾口粗氣,瞪視著周岸孤,說道:“離情使的這招‘星流霆擊’,果是……不凡,可惜……可惜沒有用在敵人身上……卻用在了兄弟我的身上……嘿嘿,好得很哪……好得很哪……”
周岸孤與曲窗嘆雖無過密的交情,然而二人共事日久,心知對方為人耿介,不免心生憐憫之意,他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之色,說道:“癡情使,如此一位不理教務(wù)的惛懵老叟,你何以如此死心塌替他賣命?你不為你自己考慮,也該為家人考慮考慮吧?”
曲窗嘆低頭沉吟片刻,猛地抬起頭來,說道:“曲某得了這個‘癡’字,本是愚癡之人,卻不是是非不明、善惡不分的癡人。叫我作亂犯上,背叛教主他老人家,如何能夠?曲某一生追隨教主,癡心不改,即便是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曲某也在所不惜!”
他表情決絕,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tài),一席話說得周岸孤等人無不動容。
烏夜凄一聲冷笑,說道:“好呀,曲兄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你要做‘孤臣’,那老夫就成了你!”
他話音未落,車螢涼從背后“唰”的一劍,曲窗嘆竟不知閃避,這一劍正砍在了他的背脊,深入皮骨,頓時鮮血淋漓。原來周岸孤先前的那招“星流霆擊”勢大力沉,將他的肝脾盡皆震裂,已是傷重無治。
曲窗嘆臉色蒼白,俯身咯出幾口血水來,慘笑道:“各位老兄弟真的要對曲某趕盡殺絕么?”
烏夜凄道:“這都是你自取其禍,又怨得了誰?”
曲窗嘆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悲憤,一時口中鮮血狂噴。他笑了一陣,嘴巴、鼻腔都被血水嗆住,又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等到咳嗽稍止,又哈哈大笑不已。
烏夜凄皺眉道:“失心瘋了么?”
曲窗嘆好不容易止住了大笑,口中狂呼:“你們……你們圖謀不軌,個個都不得好死,哈哈,哈哈……教主不會放過你們的……”
烏夜凄向著車螢涼使個眼色,右掌做了個凌空虛劈的手勢,車螢涼長劍削出,寒光一閃,曲窗嘆的一顆頭顱飛了出去,頸項處向天噴射出一注血箭,勢如噴泉,足有三尺之高。他兀自站立在地,恰有一陣急雨掃過,身子就此晃了兩晃,砰然倒地,氣絕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