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方才抬起頭來,笑道:“你們都有這個意思?”
方才尚有幾個猶豫不決之人,此際見到教主笑容滿面,再也不敢遲疑,紛紛說道:“教主英明。我等也都舉薦小公子繼承教主衣缽。”
眼見情勢已非,齊執笙、烏夜凄等人忍不住都向蘇眠愁瞧去,但見他面沉如水,難辨喜怒。勞牧哀也扭頭瞧向蘇眠愁,說道:“眠愁,你的意思呢?”
齊執笙、烏夜凄等人均以為蘇眠愁即便礙于今日的情勢,說上一些違心的逢迎之語,也斷然不肯答應就此議定勞沚菁接任教主寶座。孰料蘇眠愁聽到勞牧哀問詢,當即跪拜在地,高聲說道:“方才白藏護教說道,小公子聰穎過人,若能傳承教主的衣缽,日后定能擔荷起驅逐夷狄、昌盛圣教的重任,屬下深以為然。屬下也愿舉薦小公子為我情教的第三任教主。”
他這番話說出,不僅與他素有嫌隙的歸泰之、秋脂冷等人無不大感意外,齊執笙、烏夜凄等親信更是驚詫莫名,面面相覷,不知蘇眠愁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而那些不屬任何派別的人當中,有的暗贊蘇眠愁深明大義,眼見眾人為了教主的寶座而爭論不休,甘愿自己退出以保大局;有人則認為他雖垂涎教主之位已久,然而今日見勞牧哀原是有意傳位于其子,蘇眠愁畏之如虎,便即當起了縮頭烏龜,毫無血性可言,臉上忍不住露出鄙夷之色。
白衣雪冷眼旁觀,心想:“蘇眠愁大奸似忠,日思夜想的就是這情教教主之位,如何肯就此輕易放棄?且看他到底設下了怎樣的陰謀詭計。”
勞牧哀凝眉鎖目,注視著跪伏在地的蘇眠愁,久久不語,臉上露出一種復雜的神情,也不知是狐疑還是憤怒,是傷心還是懊悔,總之古怪之極。過了良久,他驀地抬頭向著水姬問道:“你的想法呢?”聲音微微發顫,顯是心下頗為激動。
水姬臉上也是一副復雜的神情,偷偷瞄了一眼一直跪伏不起的蘇眠愁,強笑道:“教主怎么問起賤妾來了?這教中的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可不敢亂言。”
勞牧哀死死地盯視著水姬的雙眼,說道:“我要將教主的寶座,傳給你的兒子,難道你不開心嗎?”他手捋銀髯,本來渾濁無光的雙眸忽地精光湛湛,大有威嚴之勢。
水姬被他如冷電一般的眼神瞧得愈發驚惶,捋了捋額前的頭發,笑道:“教主如此……如此看得起菁兒,賤妾……自是萬分感激……開心得很……”她雖是在笑,但眾人都看出她表情僵硬,笑得極其勉強。
勞牧哀“嘿”的一聲,不再理她,向著蘇眠愁說道:“你起來吧。”
蘇眠愁聽了,方才站起,臉上表情木然。勞牧哀環顧身前,緩緩地道:“蘇副教主薦舉的也是犬子,各位還有什么意見嗎?”
座下一人忽地高聲說道:“屬下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