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數寸,寒氣激得白衣雪臉上的汗毛盡皆豎起。
尹笛寒手腕一抖,瀲光劍連舞幾個劍花,分刺白衣雪頭部的神庭、眉心,胸腹的巨闋、關元以及前膝的鶴頂等七處穴位,一時間壽堂內劍影閃爍,劍氣彌漫。歸泰之大叫“小兄弟,小心她手上的寶劍!”
白衣雪笑道“多謝前輩提醒?!币押@一劍乃是其劍法中的殺招,此前也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漢因此而命喪瀲光劍下,豈料白衣雪一聲長笑,身形飄忽,有如鬼魅一般從劍影中穿插而出,說道“尹前輩,三招已滿,晚輩可要得罪了!”眾人這才明白他念著與尹笛寒有故舊之情,原是有意相讓三招。
尹笛寒驟下殺手,而白衣雪毫發無損,心下不禁暗自吃驚“這個少年劍法高明不說,輕功也很不凡?!庇仓^皮道“不用客氣?!彼杂X瀲光劍劚玉如泥,而白衣雪并未攜帶可與之匹敵的紫簫劍,手中不過是把尋常的鐵劍,微微慌亂后旋即寧定,捋了捋額前的頭發,問道“小兄弟,你的紫簫劍呢?”
白衣雪心知今日若不施展過人的絕技,難以鎮住場面,笑道“紫簫劍乃是宋師妹的家傳寶物,我豈能奪人所愛?不過這些兵刃在前輩的瀲光劍面前,無異于廢銅爛鐵。我就用雙手領教領教尹前輩的高招。”說罷將手中的長劍拋擲于地。
圍觀的眾人皆是吃了一驚。瀲光劍鋒銳無匹,過去情教摧鋒陷堅,瀲光劍也不知飲過多少江湖好手的項下鮮血,立下過無數的赫赫戰功,被視為無上神器,乃是鎮教寶物之一,何時受過此等輕慢?歸泰之只道他不識瀲光劍,叫道“小兄弟,此劍異常鋒利,萬萬不可大意。”
尹笛寒見他如此托大,氣塞胸膺,叫道“小兄弟,姐姐我好話歹話說盡了,你聽不進去,休怨我手中寶劍無情。有僭了!”一挺手中的瀲光劍,寒芒吞吐,劍氣縱橫四溢,立時將白衣雪罩在一片寒光之中。
白衣雪有心要逞威人前,好令他們知難而退,當即施展洪爐點雪行的輕功,在一片劍氣寒光之中竄上縱下,來回穿梭,其間數次瀲光劍與他相離不過數寸,須臾便有開膛破肚、折臂斷足之虞,惹得歸泰之等人驚呼連連,好在都是有驚無險。
旁人看來只道白衣雪險象環生,其實他自己卻是成竹在胸,體內渾厚的參寥神功發揮出來,步履輕疾靈動,地上微塵不揚,將洪爐點雪行上乘輕功的靈逸,演繹得淋漓盡致。
勞牧哀、歸泰之等人也都是武學的大行家,漸漸看出尹笛寒的劍法雖是凌厲,但白衣雪在一片劍氣之中姿勢飄逸瀟灑,應付裕如,尹笛寒劍招聲勢奪人,卻哪里能傷到他一根汗毛?眾人原先的擔心就都轉作了佩服,歸泰之忍不住大聲贊道“久聞胡歲寒胡莊主的洪爐點雪行出神入化,天下無雙,今日一見,名不虛行!歸某佩服,佩服!”
蘇眠愁一方擅長輕功的也大有人在,各人看了無不自嘆弗如,均想“胡忘歸號稱劍、掌、輕功三絕,他的弟子劍法和輕功都有如此造詣,其師父豈不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尹笛寒運劍如風,卻連白衣雪的衣角也沒有沾上,狂攻不下,不免心頭微感寒意,一聲清叱,劍法陡然一變,出劍徐緩,一招一式,俱是十分凝重,彷佛劍身突然帶了千鈞重物一般。
白衣雪心知女子囿于自己的膂力,劍風大多趨于靈巧飄忽,尹笛寒劍法如此端凝沉斂,那是以渾厚的內力在馭劍行招,倘若此際被她手中的瀲光劍刺中,便有性命之憂。他自也不懼,更有意要在眾人的眼前賣弄神通,挫抑對方的銳氣,數招過后,待看清了尹笛寒的行劍招法,故意賣了個破綻,引得尹笛寒一劍刺向自己的右肋,伸出右手食指,疾如雷電般的在瀲光劍的劍脊彈了一彈。這一彈蘊含著極為醇正渾厚的參寥神功,只聽“?!钡囊宦暣囗?,尹笛寒手臂劇震,如被電掣,瀲光劍再也難以把持,頓時飛了出去。
瀲光劍尚在空中,白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