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一探,已將瀲光劍抄在了自己的手中。
浮碧山莊一戰,白衣雪也曾震落過尹笛寒的瀲光劍,當時他旨在化解兩家的誤會,而將瀲光劍當即交還給了對方,今日時移勢易,他微一思忖,雙手捧著瀲光劍,走到勞牧哀的身前,說道“勞教主,貴教神器,原物奉還!”
勞牧哀接過瀲光劍在手,微笑道“多謝少俠。不知百里先生與少俠是何淵源?”
白衣雪微微一怔,暗自嘆服他眼光老辣,恭恭敬敬地道“百里先生是我最為崇敬的老前輩、大宗師。”
勞牧哀點了點頭,凝眉若有所思,心中大感不解“百里盡染霞友云朋,隱世多年,早已不問塵務,這個少年何以得到他的真傳?參寥神功如此神通,可惜當年老教主傳授的那本《金蘭箋譜》殘本,偏偏缺失了參寥神功大部分內功心法修習的章節。”
尹笛寒面如死灰,黯然退下。歸泰之上前伸手拍了拍白衣雪的肩膀,又伸出大拇指,笑道“小兄弟神技無敵,佩服,佩服。”
白衣雪遜謝了幾句,轉過身來,朗聲說道“蘇先生,情教的教義是吳越同舟、共抗金賊外辱,怎可自相殘殺?貴派創派的石老前輩倘若地下有知,想必也是痛心疾首。今日我來做個和事佬,大家罷手休斗,如何?”
他這番話說得正氣凜然,歸泰之等人固然紛紛叫好,就連蘇眠愁的親信部屬之中,也不乏暗自點頭之人。
勞牧哀和蘇眠愁則皆想“殺子之仇,不共戴天?!眲谀涟Ю淙坏馈靶⌒值?,如此無情無義之人,你和他講‘情義’二字,不過是白費口舌。”
白衣雪毫不費力連敗車螢涼、情僧、尹笛寒三大高手,蘇眠愁心知他是生平從未遇過的勁敵,武學造詣似乎較之年輕時的勞牧哀,還要高上幾分,然而形格勢禁,自己焉能在一眾的部屬面前示弱認栽?何況他與勞牧哀已是仇怨難解,絕無回頭之路可走了。言念及此,他踏上兩步,冷冷地道“你若能打敗了蘇某的這只肉掌,一切但憑你處置便是?!?
白衣雪見他凝神佇立,霎時如山岳巋然,似淵水停滯,儼然一派武學大宗師的卓然氣度,心中也自一凜,抱拳正色道“蘇先生聽不進晚輩的苦口良言,真是無可如何了。既然如此,那晚輩不自量力,想領教蘇先生的高招?!?
蘇眠愁淡淡地道“客氣了,你用什么兵刃?”他自恃宗家的身份,情勢如此危篤之際,偏是不肯在后輩面前占得半分便宜。
勞牧哀知道蘇眠愁綽號“翻云覆雨手”,不僅是指其人慣于玩弄手段,亦指其武學精深博雜,功夫繁復,可謂層出不窮,尤其是在成名絕技血蝠毒掌上浸淫日久,實是不可小覷,當下高聲說道“小兄弟,這把瀲光劍你若使得慣,你拿去使吧?!闭f罷便欲將瀲光劍拋給白衣雪。
白衣雪微笑道“多謝勞教主美意。久聞蘇先生這雙手有翻云覆雨之能,晚輩便以一雙肉掌叨教一二。”
勞牧哀“嘿”的一聲,將劍收回,心想“少年人到底是血氣方盛?!闭f道“此人毒掌功夫了得,少俠一切小心?!?
蘇眠愁心中惱怒異常,卻面沉如水,淡淡地道“好啊,胡歲寒輕功、劍、掌三絕,天下皆知。方才蘇某已經見識過了輕功、劍法二項絕技,想來大雪崩手的掌法也超群絕倫。請進招吧。”他卻不知自己這番話原是說錯了,白衣雪所使的輕功固然是洪爐點雪行,但劍法卻非雪山派的雪流沙十三式,而是百里盡染傳授的素琴劍法。
白衣雪微微一笑,說道“好,那晚輩獻拙了,還請蘇先生不吝賜教?!毙闹K眠愁成名已久,豈能等閑視之,左臂在身前劃了一個圓圈,右掌橫于胸前,似發未發,正是大雪崩手的起手式“柴扉暮雪夜揖客”。
蘇眠愁是武學的大行家,見他氣凝如岳,全身竟是不露半分的破綻,禁不住喝一聲“好,不必客氣!”揚起蒲扇般的右掌,便向白衣雪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