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軍務,又勸課農桑,手下的人嘛,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官兒,嘿嘿,做得也不小啦。”
鐘芫芊“哼”的一聲,道“大官就很了不起么?就可以隨意欺負老百姓么?”
沐滄溟微微一笑,說道“那猛安勃極烈說了一大通蠻語,便指揮手下前來拉拽心達、心豪他們,神情甚是兇惡。我們雖聽不懂他的話,也料想那猛安勃極烈見了心達、心豪他們年輕力壯,便要強行征召入伍。我不愿就此生出事端,趕緊上前與那猛安勃極烈說了很多好話,又偷偷塞給他些銀兩。不料對方毫不理睬不說,反而對心怡起了歹心。無奈之下,我跟心達他們使了個眼色,大伙兒唿哨一聲,搶了金兵的兵刃,殺將起來。既然動起了手,自當不能叫他們走脫了一個,大伙兒奮力將金狗殺了個干干凈凈。不過心廣為此也受了點傷。”
他話音剛落,堂屋內已是一片喝彩叫好聲。四大山莊眾年輕弟子先前見到路心廣右臂纏了厚厚的繃帶,還道他修習武藝,或是師兄弟之間切磋時,不慎受的傷,只是不便開口相詢,到了此際方知緣由,心中對他手刃金兵、奮力殺敵,又是欽佩又是羨慕。丁心怡的臉上帶著一絲驚懼之色,想是其時金兵兇神惡煞一般,如今思之,猶感后怕。男弟子中,管心闊、方心達等人面帶笑容,團團抱拳,施禮以謝。惟有路心廣一張黝黑的臉漲得通紅,神情尷尬,顯是對自己學藝不精,在與金兵的激斗中掛了彩,頗感羞慚和懊惱。
沐滄溟郁結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得色,目光在眾弟子身上一一掃過,說道“當年契丹人畏敵如虎,傳言‘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戰’,然而岳飛岳太尉不是以數千精銳之師,便打敗了完顏宗弼的十萬大軍嗎?金狗吹什么大氣?完顏亮暴虐成性,在國內大肆征兵、廣造戰船,卻也失去了民心,雖得百萬兵馬,我看不過是烏合之眾,成不了什么氣候……”他侃侃而談,忽地輕輕“咦”的一聲,問道“心達,怎么不見心豪?他去哪兒了?”眾人這才發覺沙湖山莊的戴心豪并未現身。
方心達瞄了一眼盧驚隱,囁嚅道“啟稟師父,心豪他……他……”
沐滄溟兩道目光如冷電一般射向他,道“心豪怎么了?”
方心達道“心豪他一大早就和……蒼葭的卓師弟,出門去看雪景了。”
盧驚隱轉頭瞧向身后,果然不見了七弟子卓方霖。大弟子聞方霓臉皮通紅,踏上一步,慚惕道“七弟確是一早出門了。弟子管束不嚴,還請師父責罰?!?
盧驚隱“嘿”的一聲,瞪了他一眼,轉過頭來,向著沐滄溟說道“季鯨兄,我這老七從小玩性就重,想是他拽著心豪去的。等他回來,我必嚴加申飭?!?
白衣雪肚中暗暗發笑“南犬吠雪,卓七弟自幼在江南長大,到了雪山,只怕從未見過這么大的雪,也怪不得他,只是拖累了戴心豪。”
卓方霖和戴心豪在年輕一輩弟子中,年歲較小,沐滄溟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小題大做,說道“不過我們經此一戰,大道是不敢走了,只得揀僻靜的小道而行。白天若是見到大隊的金兵,大伙兒就投宿店中,深居簡出,等到晚上天色黑了下來,再連夜趕路,因此路上耽擱了些時日。”
大廳內眾人七嘴八舌,低聲議論起來。大家心中隱隱覺得,歲寒山寨此次南遷的動議,或與完顏亮南侵不無關聯。
盧驚隱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此回不僅沙湖,浮碧和蒼葭兩家北上,也都遇到了相似的情形,只是未與金狗起正面沖突罷了。子憺兄,請你也說說這邊的情形吧。”
胡忘歸道“是。近年來,金廷有個厲害的摩天大王,屢屢派人來到山莊,或是哃嚇,或是利誘,要我效力于金廷,教授神鷹坊的武士技藝……”
白衣雪先前聽胡忘歸說過此事,倒還沒覺得什么,余下的年輕一輩弟子,皆是頭一回聽說,不少人“啊”的一聲,大感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