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寧怔住了。
只感覺那溫熱直直抵達他的內心,他的驚異如電般經由心胸傳遍全身。
同時觸動全身的,還有一種難以名狀之感,一種十多年前他曾經有那樣的一個瞬間。
就因那樣的一個瞬間,他執念至今。
這完全出乎他所料,他一時腦??瞻?。
皇后和其他人以為蕭楚楚是涉世未深,受了這場面的驚嚇,就如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去找爹娘一樣,撲向他的長輩尋求安撫,輕蔑笑道“都十五六歲的男兒郎,卻比我的軒兒還要懦弱,這人當真能做一國之君?”
榮王見寧王竟然毫不辯駁只怔在那,覺得詫異,但也不忘回擊“皇后,此人是皇兄欽點的新君,你這番話是在對未來國君不敬。”
蕭楚楚松開抱著戚寧的雙手,垂頭低眉,臉頰緋紅,不敢看戚寧,卻又強撐著抬頭與他四目相對,眼神說叔父,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求你快幫幫我。
戚寧望著蕭楚那焦急惶恐的眼神,便回過神來,明白自己是蕭楚唯一的依靠,眼前的僵局,只有他戚寧一人能解開。
他的腦海的思緒快速運轉,想著如何才能解脫困境。
“既有圣旨,新君已定,接旨不急于一時?;市窒墒?,新君未登位,我等不能在此爭論不休,引人誤會內亂已生,若傳了出去,未免節外生枝,內憂外患齊生。當下之急,先莊重料理國喪為宜,天下臣民共同哀悼,一為以此敬皇兄在天之靈,二為讓所有人看到,大戚沒有亂?!?
寧王此番話雖言之有理,但在場的雷公公、榮王、劉丞相都迷惑不解,連皇后、徐坤澤和苗杰仁都出乎意料。
大家都心知肚明眼前的局勢,只要蕭楚領旨繼位國君,戚寧才能跟著領旨成為攝政王,只要蕭楚一句“接旨”,便大局已定,蕭楚便掌握大權,全國兵力聽其差遣,皇后雖有心腹勢力,卻已不成氣候。
皇后雖不知寧王背后的用意,但寧王既然同意此時不接旨,便正如了皇后等人所愿,他們雖不明就里,也不再說話,免生枝節。
但榮王忍不住,“料理國喪,也可在新君繼位的同時進行,歷代因先皇仙逝而承襲繼位的新君,繼位儀式都是在國喪期間進行,何不遵照圣旨將新君繼位之消息現行布告天下,登基大典擇日再辦?!?
劉丞相心里也琢磨寧王怎會放棄眼前的機會,棋差一著便前功盡棄?或是他覺察到什么不妥,臨時另有妙計?
只聽寧王道“雷公公,圣旨詔書乃皇上親書,作假不得,今日眾人在場,也作了見證。蕭楚確為皇兄與蕭娘娘所生,今日起恢復宗姓,新君之事既有圣旨明示,不急在一時。雷公公,事關江山社稷,你好生保管好圣旨。”
說罷對戚楚說“你給你父皇叩三個響頭?!毕劝咽挸幕适液笠嵘矸菡J定了再說。
戚楚照辦,頭扣得咚咚三聲響,戚寧也向皇兄叩了三個頭,起身后拉戚楚起身,拉著她的手往門外走去。
榮王上前攔住寧王,低聲道“按照宗法家規,戚楚既已被認作皇族長子嫡孫,皇帝駕崩,他便要在靈前守孝,主持國喪,這二皇兄你如果現在將大皇子帶走恐為人詬病。就算大皇子還沒接旨,但凡皇室子孫都要為皇帝守孝,如果大皇子離開皇宮,便落得不孝之名,他當皇子的資格便更受非議?!?
榮王所說的事情乃眾人皆知,榮王也毫不認為寧王會一時想不起這一點,于是更對寧王的舉動深感疑惑。
只聽寧王說道“大皇子喪母不久,甚為哀痛,每日必多番瞻仰其母遺物,以表孝思。今日他父皇仙逝,悲痛加倍,守孝肯定是要的,但需先回王府親自取得其母遺物,方可返回皇宮。”
寧王這一番話,意在強調戚楚是孝義之人,并且會返回皇宮為其父皇守孝,合情合理。
寧王又道“三王爺、劉丞相,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