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前,宮門前兩方軍兵對峙,蕭楚楚要有駱翼的相助方能入宮門,而眼前憑著手中的一令公主符就通行無阻,如入無人之境。
鳳儀宮前,守衛見大公主前來,絲毫沒有攔阻,恭敬地行了禮,伸手請大公主入內。
宮云飛道“太后的耳目動作真是迅捷,這么快就通知到太后我們來了。難怪那夜在苗府能躲過寧王侍衛看守,對惠安郡主下毒手。”
蕭楚楚聽言,并不訝異,太后的手段她已多次領教。
大殿正中立著一個背影,紫紅長袍覆在玄金石板地上,陰森冷然之氣染得偌大的殿堂一股肅殺的敵意。
“叛軍已退,大公主和三殿下去而復返,所為何事?”
蕭楚楚嘴唇勾起一抹冷笑,兩個時辰以前,她還以為沈青黛臨著大敵,功敗垂成皆在一線,所以收斂往日的不可一世。現下一見,著實是教會了蕭楚楚什么叫死性不改。
“太后手下有這么多無所不能的密探,本輪不到我費心去鎮壓叛軍。”蕭楚楚冷語道。
沈青黛轉過身,面上若有氣焰,灼熱直逼十步以外的蕭楚楚,雙眼直勾勾盯著蕭楚楚。不語只笑,似是不屑于與眼前之人對談。
“榮王若知道惠安郡主死于太后手下,必定再次舉兵。我不指望你顧及江山之穩百姓之安,但若你顧及你的孩兒居高不宜,顧及你的太后之位,顧及……”
似說出的是何羞辱之言,需要下一番決心似的,蕭楚楚輕輕捏了捏拳頭,“顧及攝政王與你生有一子、處處護你的情分。”
沈青黛雙眉一臺,眸中一絲疑惑稍縱即逝,面上仍舊波瀾不驚,只聽得蕭楚楚繼續說道“交出你派去苗府的密探,我自會讓他們給榮王個交待,不若,內亂難平。”
“若叛國者無一兵一卒,拿什么來起兵。”
“你要收回榮王的兵權?”
沈青黛冷冷一笑。
“不過按法處置。國有國法,叛國者論罪該株連,榮王應該慶幸,府上本就人丁凋零,不然得牽連多少人。收回兵權,饒他一死,已是最大的仁德。”
“榮王為何起兵造反,你心中有數。榮王一心為戚國長盛久安,他叛的不是國。”
“放肆!背叛皇帝還不是叛國!城衛所的軍隊集結在宮門,眾目睽睽,野心昭然天下,只待直搗景泰宮,必然挾持皇帝,這不是叛國是什么?”
“得道者眾,失道者寡助。榮王素來民望深厚,他的軍兵跟隨他多年忠心耿耿,豈是你說收就能收得回,縱有歸順者,多半也是你以其親人性命作要挾。降服并非臣服,日后必定陽奉陰違。”
“治國亂必用重典,皇帝年幼,我二人孤兒寡母,勢單力薄。先帝那一朝的老臣居功自傲,我和皇帝龍鳳之尊,實則仰人鼻息,皇帝稚嫩也好,仁慈也罷,從未對那些心懷不軌的老臣半分責難,這幫奴才不但不感皇恩浩蕩,還恬不知恥起兵造反,如今罪有應得,死不足惜。皇帝饒了他們死罪,是給他們最后一次機會,若還不知好歹弗了皇帝美意,便殺無赦。”
蕭楚楚怒言“位尊民物主,德重帝王師,既為龍鳳之尊,便該有天家之正大光明,暗算利用,殺害無辜此等鼠輩手段豺狼野心,位尊而德薄,不得善終。”
沈青黛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勾著鳳眼斜了蕭楚楚一眼,又轉過身往大殿主位的那張左右飾著金漆鳳凰的高椅,拉了拉長袍的后擺坐下,掀起一陣風在這大殿里回旋。
冷如冰川的一句“來人,恭送大公主和三殿下。”
持劍披甲的四個侍衛踏著厚重的腳步聲迫近二人,蕭楚楚不想徒勞而歸,大聲道“我是先皇唯一的血脈,自不會任由你等胡作非為而坐視不理。我的十萬兵,乃先皇所賜,無人能解我的兵權。只待我手上軍符一揮,旌旗升,戰鼓擂。”
宮云飛知道這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