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朱太夫人,要去包氏那邊用早飯,衛宜寧的步子有些慢。
九月露重,太陽升起來一丈多高,地上的薄霜還依稀未化,碎芒點點,讓衛宜寧想起老凌河的嚴霜。
衛宜宓走在她后面,秋水眼噙著三分得意七分不屑,衛宜寧那蠢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擺了她一道。
吃飯的時候,衛宜寧總是神貫注的,仿佛天底下的頭等大事就是吃。
衛宜宓最見不得她這個樣子,饑民一樣,一定是流放那幾年餓怕了。
“夫人,燕王府派人來送帖子。”國媽媽從外頭進來,雙手捧著個寶石鏨花的拜匣,里頭放了一張邀貼。
衛宜宓聞言大喜,這一定是燕婷貞邀請她的。
衛宜寧還在吃,似乎一點兒沒分神。
“等一會兒你就吃不下去了。”衛宜宓忍不住想象衛宜寧知道燕九小姐沒請她之后的尷尬,絕對可以讓自己笑上好幾天。
“拿過來我看。”包氏拭干凈手,把帖子拿了出來。
裝在檀香木匣子里的云軒箋帶著淡淡的香氣,燕婷貞字如其人,娟秀清雋,如一叢修竹。
“宜寧,九小姐邀你上午去擎西王府做客,”包氏看了帖子后對衛宜寧說“吃了飯趕緊去梳妝打扮,不要叫燕府的馬車久侯。”
“什么?!”衛宜宓近乎失態地喊道“沒有請我嗎?”
包氏不動聲色的看她一眼,說道“韋家是宜寧的義母家,九小姐要去,自然是邀請宜寧同往更合適。”
實際上,包氏心中也略感不滿,但她不能輕易動怒。
對于衛宜寧,她更愿意擺出一副慈悲長者的姿態。唯其如此,才能更好的拿捏她。
實在不行,只要虛情假意地放低身段相求,衛宜寧也會礙于面子不好拒絕,而一旦撕破了臉,就不好再用軟手段了。
更何況,還要顧及燕家人的面子,自己太露骨,萬一被柱東王府的人知道,可就得不償失了。
衛宜宓之所以如此失態,主要是她有心理預期擺在那兒。
燕婷貞膽小文靜,一定接受不了衛宜寧的野蠻過往,自然就會疏遠她。
可為什么還要邀請她一起去擎西王府?難道只是為了兌現之前的約定嗎?
衛宜寧慢慢地吃完了最后一口糖蒸塞上酥,一臉單純地說道“姐姐不是怕貓嗎?韋家的五小姐專愛養貓,她家滿院子都是貓。”
包氏聽了,知道這里頭一定有自己不清楚的關節,顯然衛宜宓是叫人裝進去了。
說起來她的這個大女兒比小女兒要穩重,但終究只是個孩子。
又何況關心則亂,她一心想要和燕家人親近,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宜宓,你不去也好,我正有事讓你做。”包氏替自己的女兒找臺階下。
衛宜宓縱使心有不甘卻也不能怎樣,只得咬咬牙,把不甘心咽了回去。
“大姐姐,夫人分派你的事,若是你忙不過來,我們盡可以代勞。”衛宜室好容易等到了一個可以開口的機會,趕緊獻殷勤。
“是呢,我們天天閑的很,就盼著有什么活可以做。”衛宜家也緊著巴結。
“你們既然這么閑,干脆到祠堂里去抄寫家訓好了!”衛宜宓把怒氣都出在了雙生女身上“沒事少裹亂!”
衛宜室衛宜家嚇得低垂了頭,她們本來是想討好衛宜宓,可對方臉酸心硬,跟本不承情。
包氏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都吃完了吧?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衛宜寧回到自己的住處,換了件衣裳,又去跟朱太夫人稟告一聲,才出了門,坐上燕家派來的馬車。
馬車先到柱東王府,接上燕婷貞,然后才往擎西王府來。
燕婷貞一見衛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