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盤龍村的村民們在睡夢中驚醒,村落此起彼伏的雞鳴狗叫聲和呼嘯的風聲呼應,寒冬臘月,躲在家里就好,真的不想出門啊!
與張昌文家遙遙相望的一家朱姓主人,起chuang后掏掏耳窩,跟自家的婆娘說“你昨晚半夜有聽到對面嬰兒的哭聲嗎?”
他婆娘捂著嘴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瞇著眼睛說“沒有啊!你聽到了?”
“嗯,只哭了一小會,后面沒有再聽著了。”
朱家女主人從矮凳子上站起來,伸伸懶腰“不會是生了吧?”言罷,用手指了指對面張昌文家。
朱家男主人點上一根旱煙,抽上一口,沉默不語。
真的被人舉報了。
五天之后,縣某局的領導帶著醫(yī)生和警察走進了張昌文和朱水蓮家。
覃鳳英看到身著警服,英姿颯爽的幾個警察從屋后門走進來,渾身上下禁不住瑟瑟發(fā)抖。
帶隊的領導看到傷口已經(jīng)發(fā)炎潰爛、血水依舊往外冒的朱水蓮,招手叫醫(yī)生過來幫忙檢查身體,吩咐其他人暫時退下。
等醫(yī)生幫朱水蓮檢查完身體,處理好傷口,敷上藥,并交代覃鳳英怎么護理之后,幾個警察走進來,其中一個個高的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鋼筆,開始了像審問犯人般的問話“孩子什么時候生下來的?”
“五天前。”朱水蓮躺在被窩里,強挺著精神回話。
“孩子呢?”
“我也不知道,孩子她爸抱走了。”
朱水蓮生下孩子就昏死了過去,她是真的不知道孩子到底怎么了。
根據(jù)懷孕初期她和張昌文的協(xié)商,所謂的協(xié)商,應該說是張昌文的安排“如果還是女兒,就送人吧!”
朱水蓮一直認為孩子應該是被送人了。
這幾天她昏昏沉沉的,精神低落得不得了,也沒細問覃鳳英孩子被送給誰了。
警察把屋外的張昌文叫進來“有人舉報你重男輕女,把剛出生的女嬰丟棄了,是否屬實?”
“誰舉報的?我怎么會舍得遺棄自己的親生骨肉?我要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丟棄了,我還是人嗎?”張昌文言語錚錚,擲地有聲。
“張同志,你先別急。現(xiàn)在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證明你丟棄女嬰,只要你把事情的經(jīng)過老實交代,組織上會查明原委,還你一個公道的。不過在事情明朗前,你先停職吧!”局領導拍著張昌文的后背,讓他不要太激動。
警察的問話繼續(xù)“既然你沒有丟棄自己的親生骨肉,那么,現(xiàn)在這個女嬰在哪里呢?”
朱水蓮懸著心躺在被窩里豎起耳朵聽丈夫和來人的對話,她也很想知道從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現(xiàn)在在哪里了。
孩子生下來,她還沒得看過一眼呢!
“孩子生下來就沒氣了,是個死嬰,我讓人處理掉了。”張昌文面不改色,語氣平淡。
“什么?”朱水蓮聽聞此言,身體一直、雙眼一閉,再次昏死了過去。
等她醒來,屋里的來人已經(jīng)走光了,覃鳳英手里端著雞湯,神情慌亂。
“媽,你老實告訴我吧,你們把那孩子怎么了?”
“用胎盤捂死了。你說孩子會不會變成了怨靈來找我?我也不想的啊!可是你對象他,他非逼著我下手,你說我能怎么辦?”
覃鳳英用手抹了一把鼻涕,把雞湯遞到朱水蓮跟前,“喝吧!喝吧!養(yǎng)好身子再說。”
朱水蓮一把撥開碗,眼神空洞地瞪著天花板,頭腦一陣暈眩。
失血過多的臉蛋慘白慘白的,嘴唇?jīng)]有一絲血色。
“媽,你,你,你們,怎么下得了手?”半晌之后,朱水蓮嘴唇微微抖動,無力地問。
牙齒因為寒冷,“咯咯”地上下打顫碰撞。
“你難道不知道你那對象什么脾性嗎?只要沒生出兒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