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播似的。
這就很尷尬了,戶部侍郎無奈地干咳幾聲,大聲道“太子殿下,寧縣百姓皆為我大燕子民,那是一千余條人命啊,還望殿下三思!”
縣令也緊隨其后勸道“是啊殿下,那一千余人還有父母妻兒,若誅殺了他們,將有一千多個家庭支離破碎。且此疫癥并非絕癥,隔離與救治雙管齊下,根絕指日可待。屬下斗膽請陛下開恩,誅殺之法萬萬不可啊!”
縣令說得情真意切,身后一眾地方官也齊齊地跪在地上叩首請求。
“婦人之仁!”
太子卻不為所動,反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對付時疫,和帶兵打仗一個道理,哪怕勝仗,也難免有所犧牲。若再拖泥帶水,放任那千余人留下,要在隔離、防護、救治上花費大量物資、精力和錢款,且隨時還要面臨控制不住繼續爆發的風險。能以極少傷亡換取全面勝利,豈非上策?……”
太子雙手背在身后,高昂著頭侃侃而談著。
菩蘭仿佛重新認識了太子。她又有了新感悟——把自己吹噓得貴重如黃金,卻不做人事,那不論表面如何金燦燦,內心依舊只是一坨翔。
“時疫和打仗怎可相提并論!”
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
跪在地上的縣丞忍無可忍地抬起頭大聲說“寧縣中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就在剛才,屬下去探望了感染的百姓,他們受著病痛折磨,可得知太子將要前來,一個個都精神了許多!您是他們敬仰和愛戴的太子殿下,是鼓舞他們抗疫的支撐和動力,若百姓知道,朝廷打算如丟棄破布一般將他們舍棄,該如何寒心?!若您殺了這千余百姓,又如何能堵住悠悠眾口?!屆時,天下百姓都會寒心,這絕不是危言聳聽!望太子殿下三思!”
這縣丞脾氣一貫不好,平日里為著政事經常同縣令有些摩擦和不快,縣令其實并不怎么喜歡他,對他說話過于粗淺直白不講藝術不留余地也頗有微詞。
可這一次,縣令忍不住在心中為縣丞大聲喝彩。
痛快,太痛快了!
縣令突然覺得,既然彼此都是心向百姓的,以后自己多包容他一些也無不可。當然,這都是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