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了一會兒女的問“不常來按摩吧?”
我說“不常來。”
“喝酒了吧?”女的問。
“嗯,喝酒了?!蔽一氐?。
這時心情不那么緊張了,女的手法雖然不是很好,但場合不一樣,也開始放松下來。心想自己就是來按摩,也不做別的,和那次在浴池里按摩一樣,有啥好怕的?這樣一想好多了,心情一旦不緊張就開始恢復了正常。
聽女的說話口音有點像我們北票口音。
我問“你北票的吧?”
“你聽出來了?”她問,然后說“對,我北票的?!?
“你北票哪的?”我問。
她沒直接回答,反過來問我“你也是北票的吧?”
我說“是,咱倆老鄉?!?
“這么巧,碰著老鄉了。”她有點高興的說。
“是巧。”我說“我黑城子的。”
“你黑城子的呀,我三寶的?!彼f。
這是不折不扣的老鄉,她家離李艷華家不遠。三寶屬于礦務局管,她應該是礦務局的下崗工人。
“是不是在礦務局上班了?”我問她。
“是,在水站了。”她說“現在咱們北票礦務局都快黃了,我頭兩年就下崗了?!?
我說“礦務局黃不了,共產黨單位,到啥時候都不能黃。聽說你們三寶煤礦下崗挺多人?”
她說“差不多都下崗了,地底下沒媒了,礦都停了,沒下崗的安排到熱電廠上班,效益也不好,開不出工資,還不如停薪留職出來干點啥呢,干點啥還能掙點兒,要不然都得餓死。”
“餓倒餓不死,現在干點啥都能掙錢,要是人懶就沒法了,不懶都能掙到錢?!蔽艺f。
“那倒是?!彼f“咱們北票人你還不知道,大錢掙不來,小錢不愿掙,天天凈想天上掉餡餅的事,哪來的那好事呀?!?
我笑笑。借著燈光看到她三十歲上下,一頭短發,也算是眉清目秀,但個子高,很豐滿,是北票女人的樣。
她接著說“咱們北票以前礦山好的時候還行,月月開資,到過年過節的時候啥東西都發,比省城人過的都好?!闭f著嘆了口氣,繼續道“現在是完了,以前瞧不起人家農村人,說人家種地、土里刨食沒出息,現在只要是吃商品糧的工業戶都沒人家農業戶好,人家咋說還有點地種呢,像我們,下崗了啥也不是,單位不給開資,又沒地,吃啥喝啥?”
她說的是事實。
回家母親也說我家后邊礦山現在快黃了,地底下沒媒,挺多下井的工人都下崗了。我有不少同學都是礦山子弟,上學的時候他們比我們農村戶口的孩子優越,現在開始羨慕我們農村戶口的了。
“你愛人干啥的?”我問。
“離了,蹲大獄呢。”她說。
我一愣,問“咋還蹲大獄呢?”
“估計你也知道,你們黑城子不是有個和尚溝嗎,那也是北票礦務局的煤礦,這兩年也是地底下沒媒,快黃了。我家的那個本來就不老實,上班的時候還行,有礦上管著老實點。他是干器材的,下崗下的比我還早,下崗了在家也不找活干,等別人家男的都知道找點活干掙點錢,他是啥活不干,就跟著三寶那些人混,三寶你應該知道,流氓多,小偷多,北票小偷大部分都是三寶的。”
“我家的倒不是小偷,是大偷,和一伙人專門偷礦山的鐵和銅,有時候還偷電機。抓著過兩回兒,罰點錢完事了,我跟他說出去找點活干,正經八本的掙點錢,再不出去打打工也行,家里一個孩子我在家就能照顧。人家不聽,就覺著偷那玩意兒好,來錢快。也不知道咋認識和尚溝的一些人,他們那道號兒的都有聯系,啥人找啥人?!?
“你是黑城子的應該知道,就是前年的事,剛進臘月,他們五個人上和尚溝礦山偷成品電纜,還把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