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大門的綁起來了,你說你把人家綁了走的時候倒是給松開呀,也沒給人家松開,大冬天的,門房子里頭生著爐子,看大門的被綁著,屋里門關的還嚴,燒煤的爐子沒人管不得煤氣中毒呀,嗨,也該著,看大門的熏死了,他們五個都抓起來了,現在蹲大獄呢?!?
她說的這件事母親跟我說過,我倒沒怎么在意,畢竟跟自己沒關系,沒想到今天碰到當事人家屬了。
“判不少年吧?”我問。
“最少的十年?!彼f“我這輩子跟他過夠夠的,一天好日子沒過過,判了好,正好我倆離了?!?
我問“那孩子呢?”
她說“歸我,一個丫頭,你知道咱們北票啥樣,重男輕女,都喜歡小子,我要是生個小子他也能好點,就因為生的丫頭,一直不咋待見我,一天天的不是打就是罵,那兩年的日子過的都沒法說。我這一離婚人家根本不要孩子,要是小子早搶著要了?,F在孩子剛上一年級,在我媽家呢,我媽我爸幫我看孩子,我出來打工掙點錢?!?
“你這也挺不容易的?!蔽艺f。
她笑了一下,說“現在誰容易呀?誰都不容易,錢多難掙,哪哪都是下崗的,我看這省城比咱們北票下崗的都多,下崗了咋整,現在不都講究下海嗎,我這也是下海了。”
我問“你這一天能掙多少錢?”
“不一定,好的時候能掙三百,不好的時候一分掙不著,平均下來一百五、六吧?!彼f。
“那么少?不能吧?!蔽矣悬c不相信她說的。
“也就這么多?!彼f“按一個四十,老板二十我們二十,一個鐘四十分鐘,就算一個小時一個唄,一天使勁兒按能按幾個?”然后說“要是做保健能多掙點,一個保健起價八十?!?
“什么是保?。俊蔽覇?。
她笑了,大大方方的說“就是腎療,專攻你們男的命根子的,但不是大活,要是手法好對穴位掌握準的經常按按還是有療效的。”
“真有療效?”我問。
“真有,咱們北票有個老中醫手法好,還會針灸,挺多人都去找他做保健,還都是當官有錢的?!彼f。
“咱們北票還有這能人呢?!蔽业馈?
她說“有,北票啥人都出你不知道?”說完笑了。
很快四十分鐘到了,按摩倒沒怎么按摩,和她聊了不少天,走的時候她把我的電話號碼留下,說是有時間找我喝酒。
北票人都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