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出來打工的那天,母親告訴我出去要踏踏實實走路,實實在在做人。
不認字的母親卻給了我最大的做人道理。
一口一口地喝著酒,想著母親,淚水在流。
心難受。
好像把自己喝醉了,眼睛漸漸看不清東西。
有人進來,是馬姐。
“喝多少酒呀?滿屋子酒味。”
這是她進來說的第一句話。
沒說話,擦擦眼睛。
“這是咋的啦,咋還哭了,眼睛都紅了。”
我沖她笑笑,能夠知道那笑比哭還難看,然后搖搖頭,倒在床上。
知道自己醉了,但腦袋清醒,不想睜開眼睛,想睡覺。
這一刻,感覺自己像個委屈的孩子,蜷縮著,母親的面孔在腦海里。
“咋的啦?跟姐說說。”馬姐坐在床邊問。
我閉著眼睛搖頭。
“是不是想家了?”她問。
我沒吱聲。
她把毛巾拿來給我擦臉,很輕。
“眼睛都有點腫了,這身酒氣,喝多少酒?心里不痛快別喝酒,傷身子,自己有毛病不知道?”她說著。
“有啥不痛快的,委屈了?啥事別憋心里,說出來就好了。”她柔聲道“不跟別人說,跟姐說說。”
我睜開眼睛,說了她進屋之后的第一句話“想喝口水。”
“等著,我給你倒去。”
她把水拿過來,我支著胳膊坐起來,接過水一口氣喝完。
“還喝不?”她問。
我搖搖頭,對她說“姐,啥事你也別問了,心難受,想睡覺。”
她看看我,在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心疼。
“不愿意說就在心里憋著,睡吧,我給你收拾收拾,一屋子酒味兒。”
“別收拾了,明天早上我收拾。”
“屋子這大味你能睡好?”
她開始收拾,我又躺在床上。不那么迷糊了,看著她收拾,掏出根煙抽上。
“還抽,喝那些酒還抽煙,你是不要命了。”她有些嗔怒。
沒說話,繼續(xù)抽著,尼古丁從肺里走一圈,殺死許多肺泡,帶走些許愁。
她很快收拾完,在床邊坐下,不放心的問“今天咋啦?跟姐說說,你不說姐能急死。”
把煙頭遞給她,她接過去在煙灰缸里按滅。
拽了一下她的大腿,把腦袋枕在上面,跟她說“姐,讓我睡會兒。”
她拿手摸摸我腦袋,說“睡吧——”
“想我媽了。”我閉著眼睛說。
“估計也是想你媽了,要不然你不能掉眼淚。”
“我媽七十五了。”
“嗯。”
“我媽這輩子沒少受罪,凈過窮日子了。”
“”
“我媽拉扯我們姐弟六個,怕我們餓死,要過飯,大冬天的,還穿條單褲”眼角又有淚流出。
她輕輕的把我眼角的淚擦去,“對你媽好點。”
“我媽去我五姐家了。”我說。
“那不挺好,去你五姐家是對的,身邊應(yīng)該有個人照顧。”她說。
“我是兒子”
“知道,你媽不能上你跟前兒,你照顧不了,在你五姐那能活一百歲,在你那頂多活九十,她不習(xí)慣,在農(nóng)村一輩子了,哪能習(xí)慣城里?你那不是孝順。”
“我也知道,就是轉(zhuǎn)不過這個彎來。”
“誰也一下子轉(zhuǎn)不過來,心里不是滋味。你這是孝順,要是不孝順的才不這樣呢,看自己媽有姐姐接去養(yǎng)活了,心里不得樂成啥樣呢。”她說。
聽她這么說心里好受不少。
“覺著自己挺沒能耐的。”我說。
“還咋有能耐?有能耐的我也見著過,沒看著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