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走啦!遠塵,你倒是行快些!”
今是梅遠塵和夏承炫既定入學之日,夏承炫早膳才畢,急急辭了父母親,領著小廝就要出去。回廊一側,梅遠塵正與海棠話別,但見海棠百般叮嚀囑咐,意猶未絕。不遠的回廊一端,夏承漪叉腰氣沖沖走來,似正找尋甚么人,夏承炫見了,如何不急?
見夏承漪漸近,當下道了句,“你一會兒便與漪漪也說這么許久罷,我先走啦!”話未說完,人已走遠,夏承炫顯是極力在躲著妹妹。
“我哥哥不在么?”夏承漪滿臉怒容,雙手叉著小蠻腰問梅遠塵、海棠二人,眼中怒火中燒,正四下環顧。
海棠自小和梅遠塵長大,記事起幾乎每日在一起,未有分離過,況百里思已有明言,盼二人執手琴瑟,今送別間,竟有幾分小妻子的模樣,聽夏承漪問起,急忙抹去眼中淚花,答道,“世子才剛走息罷”。海棠知自家公子嘴拙,若答不得意,自少不了幾句斥罵,故搶先梅遠塵一步答話。這十余日來,夏承漪與海棠相處甚歡,倒不曾讓海棠受了委屈。
夏承漪既不見人,有氣無處撒,恨恨對著大門方向罵道,“有本事了,下月朔日莫要回來!”夏承炫正行到大門處,聽的聲音傳來,臉上壞壞笑著,急忙催著小廝快行。
鴟尾玄風乃一種極難得的鳥禽,略經調教則可吐人言,僅棲于極北植林郡東北角的一個僻遠峽谷。頜王府上養有四只,乃是植林將軍布舍一送給頜王的年禮。夏承炫竟不知何討得過去,一只贈了梅遠塵,一只作為賠禮給了夏承漪。夏承漪素喜珍禽異鳥,得這玄風,每每與其逗趣耍樂,倒多日不與哥哥糾纏。昨夜,夏承漪以哥哥入學在即,玄風無人照料,欲強行要去。夏承炫哪里抵擋得住,只得應允今日一早遣人送去。夏承漪苦等了一夜,總算見小廝送來,好不開心!然,揭開籠罩所見,令其氣極兩只玄風羽毛竟被剪去大半,似乎還是有意剪得參差不齊。夏承漪如何受得住?自一路向府門堵截來,卻終究晚了一步。
“哈哈哈~遠塵,漪漪真的那么氣么?”夏承炫騎在馬背,問并騎的梅遠塵。
梅遠塵不善騎,正小心抓緊韁繩,聽夏承炫一路講起今早所為,實在覺得不妥,勸道,“你這樣做也不好罷?適才漪漪真真氣的很哩!”
“那有甚么?你不見我平日受她多少欺負!”夏承炫不以為意。難得捉弄妹妹一回,此刻正覺解氣,卻聽一句斥聲響起“誰家的畜生?竟撞了我!”原是梅遠塵未及拉住馬韁,馬不得掌控,竟撞到一華服公子哥。
梅遠塵正要下馬致歉,哪知夏承炫先已跳下,對著華服公子哥臀上就是一腳踹去。一邊罵道,“口無遮攔的東西!”
華服公子從后被撞一個踉蹌,正要轉身去看,竟又被踹了一腳,前后失衡趴倒在地。華服公子身旁的小廝看到主人被打,哪里肯罷休?兩個去拉倒地的華服公子,一個竟要向夏承炫打去。
這華服公子一身的衣著派頭,自非一般富戶公子,哪里受的這氣,被拉起后就要來打,“你!”待得看見夏承炫面容,狠話到了嘴邊乍停,就要踢過來的腳也驀然止住,看了看這二人,恨恨說道,“我們走”,帶著小廝幾個消失在街頭人行中。
“你認得他?”梅遠塵適時實在不知當如何,幸夏承炫下來解圍,見對方前后行止,似乎認得夏承炫,當即好奇問道。
夏承炫率先上馬,坐定乃回道,“工部右丞費羨淵家的寶貝兒子。”言語間自帶著一絲蔑意。
“啊?那如何好?”梅遠塵乃知自己惹了事,一臉著急。
夏承炫笑罵道,“那有甚么,他爹也就一個從二品!仗著他爹庇護,欺負旁人也就算了。他既罵了你我,踹他一腳又當如何!你費什么心?”
自撞了人,梅遠塵怕再生事端,抓韁繩更緊,驅馬行得愈慢。二人騎馬一路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