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大戰中報國殺敵。報了國恩,便能報了家仇。
想起一路上薛府老管家對自己說的話,梅遠塵乃謂他道“今日是長生大帝誕辰,你與我去真武觀拜神祈愿好不好?”
“我我還是不去罷。”薛寧面色有些為難,輕聲回道。
“薛寧,不瞞你說,我去真武觀拜神還有一事要辦。我剛跟你說過在安咸時,我師門中有七位師兄、師侄為我殞命,今日,我便去師門請罪。你若不去,那我辭了你便上真武觀了。此前一些事情羈絆著,又放心你不下,我回來已四日,本早該去領罰的。今既見了你,其他事情亦已做好了交代,我便沒甚么顧慮了。”梅遠塵低聲說著,言至語末,咽喉已有些哽咽。雖湛通、湛成幾位師兄曾多次寬慰,然幾位師兄師侄實實在在是因他而死,梅遠塵一直無法釋懷。
“我陪你去罷。”薛寧見梅遠塵一臉的悲戚,心中當真替他難過,不禁回道。
天地之間可有真神?無人知曉。信者卻大有人在。
道門之術可致長生?誰也不知,逐道者卻如江鯽。
真武觀主供之神乃真武大帝,然長生殿次尊位供奉的卻是南極仙翁。此時拜神的信徒延綿了數里,從主觀一直排到山門。梅遠塵二人在山門下了馬,便一路快行上去。
“薛寧,一會兒你去拜神,我去找我師父。你拜完神后便自己回去罷,我我想來是不能陪你下山了。”梅遠塵在長生殿外止住腳步。此時赟王祭天之禮已畢,道徒紛紛列隊等著上香。
薛寧想不出甚么話來安慰他,點了點頭,言道“嗯,我拜完便自己回去了。你心里放寬些!”
看著觀中往來的小道士,梅遠塵不禁想起止消、止沐他們,心下越是難過,辭了薛寧便往湛明坐功的靜心院行去。
“我原是,老君身旁黃牛仙,犯了天規貶凡間 ”一個銀發青衣道人正哼著小調,卻忽然止住了,搖著頭輕輕嘆道“唉,癡兒啊!”
天色漸沉,觀中的道徒香客早已散盡,湛明總算清凈了下來。這一整日的忙活,饒是他內功精深也已有了一些倦意。“甚么?怎這時才來報!”聽止流報小師弟在精心院外跪了大半日,湛明忍不住斥道。
止流一臉惶惑,忙道“師父身邊一直有客,弟子,弟子實在不敢打擾。弟子愿領責罰,還請師父息怒。”
湛明并不理會他,快步便往靜心院行去。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鎗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跪吾臺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賤,由汝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
這《往生咒》,梅遠塵已不知念了多少遍,卻始終不能解心中愧疚之萬一。然,雖不能解心中愧疚之萬一,他嘴里卻仍是止不住地念著。因為梅遠塵不知道,除了念《往生咒》超度他們,自己還能做些甚么。他一心念著咒,絲毫未察覺他身后亭臺上斜坐著一個銀發老道。
“白云黃鶴道人家,一琴一劍一杯茶,羽衣常帶煙霞色,不染人間桃李花。常世人間笑哈哈,周游四海你為啥,苦終受盡修正道,不染人間桃李花 ”忽然傳來師父的聲音,梅遠塵忙回頭去看,卻見星光下,亭臺之上,斜倚著一個銀發道人,不覺心間一凜。
“師父!”梅遠塵側跪著,輕輕喚道。雖然青玄此時銀發白眉,梅遠塵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來。只是不知何以才月半未見,師父的須發竟已白如雪絲,臉上不免一陣錯愕。
青玄聽了梅遠塵輕喚,從亭臺上飄落下來,在他面前駐足立定。這時梅遠塵才能清楚看到師父形容,須發雖色變,童顏卻未改。見徒兒唇角微努就要來問,青玄先開口道“道門不講因果。他們的死,與你并不相干,你不必如此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