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比較寬闊的一個,足有三四畝之寬,五六十鄉民不約而同聚到此處避雨。洞中放置了不少石凳石桌,顯是左近村里所制,原本是鄉民們坐著的,見夏牧陽一行人來,都躲開到一邊,把三個石桌、十二個石凳都讓了出來。
民之畏官,猶甚于鼠之懼貓。此風由來已久,人皆以為理所應當。
夏牧陽走進洞里,第一眼便看到了適才田壟間看到的那一家三口,三人緊靠著坐在角落的石塊上,小女娃正怯生生地瞄過來。
她適才見過夏牧陽,見他站在雨中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這時再遇,心中不免暗暗嘀咕“這個伯伯是甚么人?好不威風啊!適才看我何來?”
夏牧陽并未坐到石凳上,緩步朝鄉民們行去,笑問道“在下姓夏,是朝廷派來轄制哨所嘩變將兵的武官,可否坐到你們那邊來?”
鄉民們嘩啦啦地論議起來,“哦,果然是個大大的官兒??!沒想到竟這般接地氣兒!”、“便是他剿滅的那些匪兵么?可算為民除了一害啊!”……
“如何不可?夏大人若不嫌棄,嗯……這……便請隨意坐罷!”一個年長的老者從人群中走出,躬身執禮道。此處,粗陋不堪,實在難做迎賓之所,老者自是一臉的為難。
“如此,便叨擾了?!毕哪陵枀s毫不介意,笑著回禮道。
他頓了頓,乃向那小女孩一邊行去,在矮個漢子對面石塊坐下,笑著問道“兄臺,今年年景如何?”
漢子見夏牧陽在對面坐下,原是有些拘束的,聽他這么問,忍不住叨嘮起來“唉,今年實是個難得的豐年啊,田里的穗條結得又長又實,一爿爿金燦燦的。這些天日頭好,本想讓稻穗再曬曬,今才開始收割的,哪里想,卻下起這么大的污臜雨。家里這五口人就指望那八畝地的收成了,打早起來忙到現在才收了一畝不到。風刮倒了植株,不知又要糟蹋多少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