贄王府竟出了城去?城外定有夏靖禹的人接應,再要下手那可是千難萬難。
何復開自知辦事不力,也不多辯解,“噗通”一聲跪倒,首手伏地,鄭聲道“王爺,復開無能壞你大事,甘領責罰!”
“復開,你這是做甚么?”見何復開竟行如此大禮,夏牧炎有些愣住了,臉色不喜,皺眉道,“何至于此!快起來!”見他仍是伏地不起,只得行上前,伸手攬住他的臂膀用力一拖,微怒道,“你我之間,甚么話說不得?贄王府的人能破開你的圍堵,那自然是有更強力之人從中阻撓,不是頤王府便是頜王府,不是頤王府、頜王府便是秦家的人。無論是三家中的哪家,都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你的人阻不住,也在情理當中。怪我輕敵托大,錯不在你!”
前日,夏牧炎做了一個追殺送信人的局,便是想讓秦胤貞慌亂下帶家眷出府去投奔城外白鶴觀的夏靖禹,赟王府的人好在路上拿下他們,以逼迫夏靖禹領著白衣軍退回下河郡去。
他甚至不惜派人在城北當街行兇,又與胡秀安提前通過氣,將城南的執金衛悉數引開,原以為抓住秦胤貞幾個是手到擒來的事,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幾百灰衣人,以致功敗垂成。
“王爺,我沒能盯死贄王府,竟讓他們找了外援,我終是有大過的!”何復開雖站了起來,卻仍弓著身,一臉慚愧道。
夏牧炎特意交待過他,一定要盯死贄王府,沒想到這樣一樁并不難為之事也被自己辦砸了,何復開確實有過。
“誰能無過?”夏牧炎挑了挑眉,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并不怪罪,再道,“奪儲之爭,我們走來實在太過順利,這未必便好。有這一次挫敗,倒提醒我們,儲位之爭何其殘酷,不到最后一刻,決不可松懈。呵呵,我們實在小瞧了他們幾家了。”
秦胤貞帶著子女投了白衣軍,按理說,于夏牧炎而言實在是大大的不妙。然,他此時的神情中卻雖有意外,卻無并無慌亂,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王爺,白衣軍現下已無顧慮,倘使夏靖禹鐵了心也做些甚么事,只怕我們總得想想法子制衡他罷?”何復開可沒這般沉得住氣,憂心忡忡地問道。
“無妨。此事交給端王去頭疼罷。他這個攝政王,又豈是那么好當的?”夏牧炎微微搖著頭,冷笑道,“你派人把風聲放出去,便說當朝四位親王已被陷殺了三位,誰想對付這最后一位,多半便是這背后的籌謀者。夏靖禹先前不是在華子監跟端王學過兵法么?這事兒知道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你再讓人傳一傳。端王當年爭儲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那些往事加點佐料也足夠好事者們做談資了。另外,他那幾個兒子不是都挺出息么?呵呵,你自己想法兒吧。總之,三日之內我要讓全城百姓皆相信,夏靖禹陳兵城外乃是受了端王的密令,打著替三王討回公道的旗號欲機致我于死地并逼父皇退位,立端王世子為新君。你覺得這樣可好?”
露始知天涼。
山頂高而無遮,身處其間更覺秋意之盛。
虢山之上樹植繁茂,放眼望去,山披彩衣如染,秋楓、香椿、刺槐、冬青夾雜而生,紅橙斑駁在翠綠中稀稀疏疏點綴著,延綿至看不清的遠處。
秋時未至,眼前繁華猶在。再過一兩月,天氣漸寒雨水漸少,再絢爛的花草也將沉靜下去。春華秋實乃天地一規,萬物皆不能背。盛極而衰,草木如此,人亦如此。
“師弟,皇上的病好些了么?”湛明邊走邊問一旁的湛為。
湛為常年在皇宮,近幾年來實在難得在觀里待。早膳后,師兄弟二人便沿著山上的石階一路慢行,此時已逾兩個時辰。好在二人練功多年,內力皆渾厚,倒也并不覺得疲累。
“師兄,不瞞你說,這次皇上怕是熬不過去了。”湛為一臉黯然道,“自皇上病倒后,我每日給他把脈,眼見著他體內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