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盧劍星拔出了佩刀,刀刃指向眼前這個的城關(guān)巡守小吏。
見到頜王府的輦隊要出城,眼前這個不入品階小吏竟領(lǐng)著百余人擋在了通關(guān)臺前,阻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誰借了他這個膽子!
聽了這一聲喝斥,巡狩小吏臉色變幻數(shù)次,最終咬著牙,沉聲回道“世子,城外十余萬大軍對峙,眼下局勢不明,實在不宜出城。世子若是有了甚么好歹,小的們擔(dān)責(zé)不起,請回罷!”
他的這番說辭顯是有人交待過的,打著保護夏承炫的旗號,把他困在都城之中。
“我的安危,你一個小小巡吏操甚么心?讓開到一邊去,莫要壞了本世子的正事!”夏承炫下了輦車,站到巡吏面前冷聲斥道,“胡秀安鎖著城關(guān),他是想反了不是!”
原以為巡吏聽了這話會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不想他們只是低著頭,既不吭聲,也不讓開,倒似沒聽到夏承炫的話一般。
“滾到一邊去,讓開路來!”夏承炫皺著眉,冷喝道。
巡吏額間的汗水已涔涔而下,卻仍一步也未退后,輕聲回道“世子,請不要為難小的?!?
夏承炫沒料到一個小小巡吏居然如此硬氣,絲毫沒被自己的架勢嚇倒,不禁怒極,抽出了他腰間的柳葉刀,喝道“擋我者死!”
巡吏昂起頭,看著夏承炫,正色道“世子,我等奉命死守城關(guān),今日若把你們放過去了,便是違了軍令,回去也是難逃一死。便是世子要殺了小的,小的也絕不敢放你們出城?!?
死在夏承炫刀下,至少是因公殉職,眷屬還能領(lǐng)得一筆不菲的撫恤銀。倘使因觸犯軍法而被斬殺,妻兒不僅得不到半點好處,還要遭受鄰里異樣的眼光。
夏承炫看他神情堅毅,已知自己今日只怕難以出城了。乃恨恨把刀丟到地上,怒氣沖沖地回了輦車,“回府!”
滄州城外二十里處的官道上,三、四千輕騎席地而息,人、馬皆趁著這半個時辰的空檔填飽肚子,以應(yīng)對接下來三個時辰的連續(xù)跋涉。昨日收到夏承炫的密信后,夏承燦并未多思,當即下達了軍令,讓各千夫挑出各自手下一半的人馬隨他北上。
夏承炫說的對,頜王府與贄王府有著共同的敵人,只有齊心合力才有可能報此血仇。身在庇南,耳目不通,夏承燦并不清楚都城的局勢,然,以他聰慧自然能猜得七八成。
敵人在都城,那他們的戰(zhàn)場便應(yīng)該在都城。一旦夏牧炎登基,第一個想除去的一定是贄王府。
贄王府對夏牧炎的恨超過了所有人,且三王中贄王派的實力無疑是最強的,因為他們掌握著九萬白衣軍。
而夏承燦在北鄴城所為,也讓夏牧炎有很好的借口除掉他。
雖然此去都城,己方勝機并不大,卻也遠比在庇南坐以待斃要強得多。
夏承炫是個可靠地盟友么?
夏承燦不知道,然,他沒有選擇。共同的仇恨把他們綁在了一起,夏承燦愿意相信他和自己一樣,把報殺父之仇放在任何利益之上。
于是,迎著清晨的涼意,他帶著這四千五百輕騎一路向北而去。
手中定量的軍糧吃完,夏承燦從草地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躍上馬背。
身旁的傳令兵急忙跟著翻身上馬,驅(qū)騎向后,一路喊道“息畢!”
潛入路邊草叢中大小解的將兵聽了令聲,急忙擦凈股腚,回到隊中。十息之后,傳令兵又從隊尾一路驅(qū)騎行道隊首,鏗聲報道“少帥,人馬滿員就緒!”
“走!”夏承燦大吼一聲,策馬行在了最前,四千五百輕騎浩浩蕩蕩往北疾馳。
“虞先生,再無外人,有甚么事,不如就開誠布公罷!”四人在陳家莊練功房的密室中坐定,陳近北乃謂虞凌逸道。
他與安烏俞相交多年,自也就沒那么多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