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我今日是來找王叔的。”夏承炫輕聲回道。
三王爭儲多年,端王府向來持中而立,各不相幫。但他不相信,到了此時,端王府還能置身事外。他今日來,唯一的目的便是要端王府加入到自己的陣營。
一旁的夏牧舟插話道“承炫,有甚么事你直接對父王說就是了。”
夏承炫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又盯著端王,言道“只怕耽擱了夫子歇息。”
端王雖能坐著,臉色也不錯,然,他終究尚在病中,且也過了古稀之年,多歇息著些才好。
“牧舟,去外面看一下。”端王點了點頭,謂夏牧舟道。
此舉自然是提防門外有人偷聽。
“我現在已無大礙,有甚么事,便說罷!”
昨一早端王倒下后,懸心、懸寧都給他把過脈,的確是體虛乏潰、精元耗盡,已是油盡燈枯之象。府上眷屬聽到這一噩耗,皆跪伏在地,以國家大局求懸心施救。
只是懸心洗髓經內功未臻至境,實在是心有余力不足。
一旁房中的懸寧大師可是甚么也聽進去了,這時哪里還會因懸月之死對端王有半點不忿?他在里面靜靜聽著夏牧舟言及時下危局,乃知端王之所以到此油盡燈枯的地步,便是連續二十日晝不能息夜不能寐,為國事殫精竭慮所致。
雖說出家人修禪,求的是清心寡欲,卻也絕非無情無義。聽夏牧舟訴完,懸寧老和尚當即鎖上了門,扶起端王,用自己精修六十幾年乃成的洗髓功內力替他行氣過血、溫養精元。昨日夜里,端王便能起身飲食,再歇了一晚,身體已是無礙,比之病前更顯矍鑠。
“夫子,你的病?”夏承炫試探著問道。
端王渾濁的眼中有了些淚花,輕聲嘆道“懸寧大師不惜一死救我,我豈敢再病?”
懸寧本就耄耋之年,身子骨硬朗全賴一身深湛的洗髓功內力。為救端王,他已耗竭功力,傷及經脈,當時人就不行了。
“不說這個了。你今日找過來,究竟為何?”端王沉聲問道。
“難道主君竟連來一趟故土的膽量也沒有么!”
徐嘯鈺這話說地一點也不客氣,也難怪虞凌逸會忍不住拔劍了。
安烏俞適時站到了二人中間,勸慰道“都坐下來罷,莫要傷了和氣。”
虞凌逸這時也慢慢冷靜了下來,“不錯,他們三家的家底可都是在大華。讓他們傾盡所有,與厥國謀事,單憑自己三言兩語,倒真有些誠意不足。一旦三家決意為厥國效力,便再無退路,倘使被大華朝廷查到些甚么蛛絲馬跡,后果不堪設想。”
這么想著,三人要見一見厥國主君,將所諾之事當面擬旨留存,也就不覺得過分。
“徐先生、安閣主、陳莊主,虞某有一提議。”虞凌逸分個看向三人,言道,“三位若想與皇上面談賜封之事,何不隨我一同去一趟鄞陽城?”見三人都皺著眉,又道,“眼下兩國敵對,皇上實在不宜親涉險境!”
他所說的是個折衷的法子,原以為三人會做出讓步,沒想到他們都皺眉不語。
“三位,意下如何?”虞凌逸看向三人,面帶相詢之意。
徐嘯鈺深深呼了一口氣,與安、陳二人對了對眼神,乃回道“虞先生,請皇上來大華一趟,聽他親口許諾并擬旨留存是我三人唯一的要求。”
不同意?
虞凌逸好不容易緩和一點的臉色,又僵住了。
“我們三姓之人雖是端木氏后裔,三家家業卻是在大華歷經了三百多年才積攢下來的。厥國謀華,我們自然愿做這個馬前卒。愿意掏出全部家底,這便是我們三家的誠意。厥國朝廷是不是也該向我們示一示誠意?”徐嘯鈺沉聲道,見虞凌逸就要開口,又道,“倘使皇上來了大華,我們三家自然會竭力護他周全,以我們三家的實力,天下沒人能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