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淤泥而自清,其根骨潔白如玉,不為污淖所染,前人評百花,以其為夏芳之首。
又因蓮音同于“廉”,故大華各大府衙內院,但有河池者,皆必植蓮于其間,以儆官風。
安咸鹽運政司府乃是二品府衙,前院便有一方不小的勺形蓮池,乃是梅思源常去之地。此時,池水已被鮮血染紅
“賊人太多,快去搬救兵!”賀荊渾身浴血,大聲吼道。
夜起了風,吹來了云,遮住了月,也遮住了星。
恨紅塵把短刃擦得锃亮,恨不得馬上跳進鹽政司府殺人。
她的兵刃是一把折花刀,那是她十歲時,前任菩提心送給她的,那夜,她用它殺了第一個人。
這七年來,她一直將這把折花刀帶在身邊,已不知用它殺了多少人。
“久無情,一會兒,我們來比誰殺得人多?”她看了看一旁瞇著眼睛的干瘦老者,沉聲問道。
九殿之內,向來鮮有私誼。久無情在殿內已逾二十年,可說是看著恨紅塵長大的,然,他們看對方皆如看陌生人的眼神。
“哼,你的殺人技,我可比不了。”久無情睜開眼看了看久無情,又緩緩閉上,冷聲回道。
對殿主把恨紅塵提到大師傅第二,不止是他,連血滴子、滅封魔、斷離憂幾人也是甚為不滿的。
以恨紅塵的武功,進大師傅之列眾人倒并不覺得奇怪。只是張遂光把她排在了菩提心之后,便不免教他們心生怨懟了。
畢竟,她才十七歲,是眾人的子侄輩,甚至孫輩。
大冥使行了進來,在二人面前站定,恭聲報道“百微堂的人動手了,鹽政司府有些抵不住,派出了幾撥人去搬救兵,都被我們的人殺了。”
“胡郗微要拿下梅思源,只怕不會那么容易成事。神哨營和真武觀的人可不是一般府兵,還有得打。繼續鎖死各方出路,只要是從府里出來的,不論是百微堂還是梅思源的人,一個也不能活著離開!”久無情陰惻惻地對大冥使令道。
恨紅塵在大師傅里面的排位雖比他高,卻并不喜言語,倒也樂得由他去管事。
“是!”大冥使答完這一句便行了下去。
“嘭!嘭!嘭!”杏林堂的木門上傳來一陣急切的拍打聲,“嘭!嘭!嘭!”
老掌柜聞聲,急忙披上外衣,行了出去,一開門,便有一個渾身浴血的漢子倒了進來。
醫者善心,向來少有見死不救。
“那是甚么人?”云曉漾也聞聲趕了過來,見老掌柜扶著一傷重男子,乃問道。
“認不得呢,一開門便倒了進來。”老掌柜一手扶住他,一手去檢查他的傷勢,乃搖頭嘆道,“竟斷氣了。”
那漢子的致命傷在咽喉,咽喉被銳物切開了一道豁口。
“外邊有人來了,熄了火,把他扶到后面去。”云曉漾輕聲謂老掌柜道。
“滋~~~”把漢字的尸身放下后,老掌柜打起了火折子點著了油燈。
云曉漾把著油燈湊近了那漢子,借著亮光一打量竟覺有幾分面熟,心中隱隱不安。
“他是鹽運政司府的人!”云曉漾突然想起,昨日在鹽運政司府中見過他數面,梅遠塵送自己回來時,隨行的護衛中就有他,“鹽政司府上出事了?”
想到這一節,她的臉色瞬時凝重了。
很顯然,這個人是跑出來搬救兵的,才行了兩里地便堅持不住了。
“鹽政司府上肯定受襲了。”云曉漾一臉的急色,沉聲道,“我們要設法替他們找幫手。”
她去過鹽政司府上,對那里的防衛也略知一二,敵人能打得他們求援,顯然異常強大,素心宮這里這些人定然不是對手。
“余掌柜,附近哪里有官軍?”云曉漾轉向老掌柜,皺眉問道。
梅思源是安咸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