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這進院落不過十余丈方圓,梅遠塵很快便找到了她。
見她不動聲色地看
著自己,他有些懵了。
“海棠她分明是海棠!”看著看著,一雙星目之中已是淚盈滿眶。
恨紅塵雖然和海棠長得一模一樣,但終究不是她,梅遠塵感覺得出來,她的確不是海棠。
“海棠,真的也已與我陰陽兩隔了么?”
想著對自己千依百順,照顧無微不至,事無巨細的海棠已經慘死,梅遠塵只覺胸口刺痛,有股郁氣在擠壓著心腑,仿似要將他悶死。
“噗!”
郁氣總算找到一個出處,裹挾著一口鮮血沖出了他的唇喉。
剎那間,梅遠塵的臉已慘白如紙。
“我這一生,縱然活著又還有甚么趣樂?”兩行淚從眼角滑落,經過他的唇角,聚成了兩滴血水。
他的眼神落寞而傷感,想起他先前苦苦喚著自己,恨紅塵心里微微一震,終于站起了身,輕輕行了過來。
“姐姐讓我好好照顧你。”恨紅塵一邊以帕拭其血淚,一邊冷聲言道。
梅遠塵如此近距看著她,更覺她與海棠毫無二致,雙手已在輕輕打顫,最后只有緊緊握拳才能稍稍止住內心的狂涌。
“白姑娘,我我有急事要回一趟都城,今日是來辭行的。”他強行擠出了一個笑臉,輕聲道,“張遂光還在此間,你切不可離了真武觀左右!有我幾位師兄在,他便傷不得你。”
先前張遂光能在“巨闕”傷到恨紅塵,除了出其不意外,最緊要的是其時湛明、湛為、湛乾均不在她旁邊。三人中但有一人在,張遂光便極難有偷襲得手的可能。
經此一事,出徐府后,真武觀自不會再給張遂光那樣的機會。
“我和你一起去都城。”恨紅塵冷聲道。
她沒有家,即便先前身為九殿的大師傅,她也從來沒有家。
沒有家便沒有羈絆,想去哪,就去哪。
數月來,姐姐臨死前說的那些話一遍一遍在恨紅塵的耳邊、腦中反反復復。她無法忘也不敢忘,內心有個聲音在說“我該替姐姐照顧他。”